折腾完这一通,云迢拖着酸软的身体哑声骂混蛋,指使他去客厅拿手机点外卖,再不吃午饭,就要吃晚饭了。
吃饱了的夏逸尘又乖乖当起了狗,指哪打哪,说一不二,蹲在地上捧脸装纯。
“给你揉揉?”
云迢盯着手机说:“上来,不许乱摸。”
夏逸尘束手束脚,像个尽职尽责的仆人,按着按着,蓦地一声轻笑:“云总,这幅画眼熟得很呐。”
左边床头正上方挂着他前不久在画展前见到的那幅画,和他手里的出自同一作家之手。
——《赫尔伦迪的少女》
云迢没接话,把手机扔给他:“你来点,我不会。”
平时他没怎么在家吃过饭,也不太会做饭,饿了就去外面找餐厅吃,但今天他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弹,更不想这么出门,凳子都不敢坐。
早知道会这样,夏逸尘在说话的间隙就选好了外卖,正好问问具体地址,以及——“外卖员能进吗?”
云迢想了一下:“能,有人专门配送我这儿。”
“你不是不点外卖吗?怎么知道的。”夏逸尘一边填地址一边问。
“我朋友们偶尔会过来,他们会点。”
夏逸尘带了些酸气说:“认识这么久了,我们结婚快三个月了,没见过你身边有其他人,我还以为你没朋友呢。”
云迢扭了下上半身,艰难地仰头问:“你想见他们?”他就是以为夏逸尘不想和自己有太多关联才没打算让他见朋友的。
“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拿不出手,你嫌我给你丢人,我都理解的,毕竟你是身价过亿的总裁,我就当你笼中的金丝雀,哭一个月就好了……”如今他扮演起绿茶来已经是next nevel了。
云迢不胜其烦,额头青筋狂跳,伸长胳膊抓住他的脸,使劲捏了一把。“夏逸尘,闭嘴。下次带你去就是了。”
夏逸尘被捂了脸也要咕哝着追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元旦之后吧。”
“成。”
当两人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默契地没有问他们现在的关系能不能支撑到新年之前的一个多月。
夏逸尘安静下来,替他按摩腰背和大腿,每当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就会被云总瞪一下,那一眼属实毫无杀伤力,甚至像在调情。
不过他不敢说出来,怕云迢恼羞成怒,哄都哄不好。
多么和谐的婚后生活。
从前夏逸尘没想过结婚还有这种好处,做完了爱做的事还可以躺在一张床上讨论吃什么,商量什么时候去认识新朋友,规划上了未来几个月。
夏逸尘不知疲倦似的按了十几分钟,回头一看,伺候的这位大爷已经睡酣了,他拉起被子盖住云迢,轻手轻脚下床合上房门。
成堆的画框还在原处,云迢的平板没有密码,他学着他那样拿着照片一个个比对画框,但无论怎么试,始终都差了点滋味,脑子里有一个金色的轮廓挥之不去。
方才他从云迢手里拿走的那个画框也是金色的。
门铃在此时响了起来,透过猫眼看去,一个年轻男孩怀抱着外卖,笑容灿烂,爽朗清秀。
这人倒是很符合他以前挑选情人的标准,他开了门,扎辫子的皮筋不知道崩哪儿去了,头发散了一肩,一副刚办完事儿的模样。他撩了把遮眼的刘海,不好意思地对男孩笑笑,问:“外卖?”
然而看见他,男孩明显眼神一变,视线从门缝溜进屋。
夏逸尘比他高得多,侧身完全挡住了他不礼貌的张望。
“给我吧。”他倚着门伸出手。
男孩紧抓着外卖不放,终于开口:“云先生呢?我没见过你,不能给你。”
夏逸尘一乐:“这地儿这么严呢?外卖都要当面签收?”
“对,云先生呢?”男孩再问。
他回过味儿来,反着大拇指从肩头向后指了指,暧昧地眨了眨眼:“睡觉呢。我下的单,要不给你看看?”
“……不用了。”
等男孩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夏逸尘才拎起外卖袋子进屋,云迢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把地上的画框收拢到一起,跟他说:“一会儿你自己打包搬走。”
“好绝情啊云总。”夏逸尘啧啧两声,“刚上完床就赶我走?不温存温存吗?”
分明是他自己不答应同居,这会儿倒成被撵的可怜人了。云迢自知说不过他,转移了话题:“侦探社如果有什么资金问题你找曹秘书就行。”
“生理问题呢?”
云迢眉毛微拧,带了些迷惑看他:“到发情期了吗?”
前两个月,夏逸尘恨不得躲着自己走,怎么这么快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