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前,画展所在的美术馆已经聚集了不少名流大咖,云迢还没下车就看到好几张熟脸。
夏逸尘被摇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被云迢趁人之危捏了捏脸,对方抿唇一笑:“到了,下车吧。”明显是在报复他刚才的调戏。
两个大帅哥并肩站在一块儿,风格迥异却异常和谐,夏逸尘双手揣兜,新奇地举目望去,低声问:“这不是什么商业聚会吧?怎么这么多老板?”
“你怎么知道是老板?”云迢反问。
夏逸尘自得道:“我看过财经杂志啊,那么多张脸我就记住几个。对了,那期杂志你在第一页。”
在几百上千人面前演讲时云迢都没怎么紧张,可一听他提道曾经私下关注过自己,他就忍不住想探个究竟:“是吗?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我当然是想幸好我比你帅。”夏逸尘老不正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做作地安慰,“云总老当益壮,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当然我就只比你帅一点点。”
这都什么跟什么?云迢扶额,黑着脸带他走近场馆。
不过今天这儿确实来了不少商业巨鳄,但他一开始不是特意为生意来的,他看到画展,想到和夏逸尘说过的那些话,头脑一热就去问了。
现在有个生意场打掩护,夏逸尘应该也看不出他本来的别有用心。
因着家里的关系,云迢对画还算有些鉴赏力,认识一些艺术家,而夏逸尘对此一窍不通,但他装得很深沉,在一副画前站定了就蹙着眉昂头欣赏画作,这套造型给他加了不少分,以至于好多人还真把他认成了艺术家,询问他对画作的看法。
夏逸尘能说什么,他屁都放不出来,只能求助地看向隔岸观火的云迢。
油画色彩明亮,缤纷热烈,花海之中,黄裙少女蹁跹而来,双手捧花,笑容灿烂,画作本身笔触厚重,光影偏印象派,作者对锦簇花团描写得很是细腻,但万千美丽的花也比不上画中人万分之一,它被赋予了作家隐而不发的浓厚爱意。
对于这副画作在圈子里的评价,云迢信口拈来,而他自己的目光则始终没离开过少女怀中那捧白色的花束。
之所以知晓得如此详尽,也只因为这一捧开得热烈又隐秘的小白花。
等画前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云迢说:“还有个意象我没告诉他们。”
“什么?”夏逸尘不太了解这些,现在上网检索来得及吗?
“少女的捧花是姬金鱼草。”
夏逸尘挑了下眉,云迢望着花,声如蚊吟:“花语是——请察觉我的爱意。”
“你说什么?”
他声音极小,简直就像只张嘴不发声,夏逸尘不得已贴近了些,让他再说一遍。
云迢记下画的编号,把贴过来的人推开说:“我说挺好看的,逛逛别的去。”
没什么艺术欣赏的夏逸尘走马观花,顶天了也只夸得出二字——牛x,想让他说些大雅之堂的溢美之词,堪比十大酷刑,不过有一说一,每幅画都很惊艳,带给他的视觉享受不是一两句话能表达出来的。
陪着夏逸尘逛了会儿,云迢听着他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随后在一副同样色彩鲜明的油画前驻足,他观察了一下,还是之前那幅画的作者,风格近似,画的是野花如繁星般散落着的旷野,依然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春意盎然之气。
“喜欢吗?”他问。
夏逸尘还是那句老话:“画得真牛——”
云迢无奈地捂住他的嘴,请文明用语,不要再吸引奇怪的目光了。
“这个画展上的画都可以出卖,你看上哪副就和我说……不过不能说你全都想要。”
对上夏逸尘笑得完全眯起来的眼睛,他不知该笑还是该郁闷,他又一次预判了夏逸尘。
夏逸尘拨开他的手,点了点面前的画,说:“我喜欢这幅。”
这幅还没有被人买走,但云迢不确定那幅还在不在,他让夏逸尘自己单独逛逛,他去和主办方谈。
夏逸尘嬉皮笑脸地说:“谢谢领导。”
云迢离开后,他退到没什么人的卫生间走廊上,拿出手机搜索从一个多小时前就萦绕在他脑海里的一个名字。
姬金鱼草。
说起这种花时,为什么云迢的表情迷茫又甜蜜,他想知道到底有什么含义。
百度搜索:
姬金鱼草——花语/图片/开花时间
白色姬金鱼草的花语是——请察觉我的爱意。
美丽洁白的花朵,纯真告白,请赐我真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