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脚趾头想都是,他指的是自己为五斗米折腰,替云迢相看了一个月的结婚对象,结果人家转头解除合约,让他本就危如累卵的侦探社差点当场歇业。
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还记恨着这件事,得有多生气啊。云迢犹豫着要不要打破原则。
一想到那饱受折磨的一个月,夏逸尘就气得牙痒痒,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因为云总刻意示好而太轻易地原谅了他。
“我给你融资,把这段不美好的回忆删除。”
不然他怕夏逸尘一直憋气瞪他,最后缺氧昏过去。
“云总大气,一言为定。”
夏逸尘握手速度之快,让云迢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看在钱的份儿上,走吧,我带你转一圈儿。”他狡黠一笑,得意洋洋地前头带路,没察觉背后那人深沉的目光。
如果夏逸尘真的很需要钱就好了,云迢思忖着,他很会赚钱,可以把他一直留在身边。
□□上的风景也就那样,等花季到来才值得大老远来一趟,夏逸尘忽然想去趟植物园,不知道那儿的花是不是还有盛开的。
“云迢,冬天也会有花吗?”
云迢敏锐地发现他情绪不对,回道:“一年四季都有花开,春桃夏荷秋菊冬梅,你想赏花,时时都有机会。”
“可我要是想赏那些灭绝的花种呢?地球上不存在的呢?”他促狭地笑,故意刁难。
“那我带你去看画展,什么样的花都有。”云迢没犹豫地提出解决方案,“或者给你预约画家,你想要什么就画什么。”
“什么花都有?”把这几个字在舌头上秃噜了一圈,夏逸尘新奇地说,“云总,你这话说得有霸总那味儿了,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有时候云迢真想把他脑袋劈开来看看,脑回路都怎么走的,总这么出其不意。
“不过云总,下次安慰人的话,记得语气不要这么生硬,也好在我聪明绝顶,才能从你冰冷无情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疑似同情的神色,非常欠扁。”
夏逸尘旁若无人地叨叨:“我还以为你又要给我转账,拿万恶的金钱砸晕我,毕竟人们的烦恼大多都来自一个字——穷。我最近在看励志鸡汤,里面有一句是‘不仁,可以邀富’,意思是不是我只要不做人就能变成富哥?诶,说不定我祖上富过。”
他在转移话题,而且相当干巴,但凡智商超过八岁都听得出来。
在自己失神问出那种话之后,夏逸尘其实就猛然清醒了,他期望云迢听不懂他的话中之意,看不出他一身孤寒,渴望温暖。
机敏如云迢,自然能明了他那番未竟之言,也读得懂那一长串废话里的深意——不要探究我。
枝上幼小的花骨朵藏在宽大的绿叶之后,云迢摘了朵唯一盛放的月季,娇艳欲滴,放在鼻尖轻嗅,而后突然打断夏逸尘的自我保护性陈述,提问道:“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想知道?”
掠过他嘴角隐晦的笑,云迢驾轻就熟地点击转账。
唯一庆幸的是,他很会赚钱。
扎着小辫的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眉心蹙起缓缓启唇:“云迢,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唯一庆幸的是,云迢最擅长的就是隐藏了。
他盛气凌人地反问:“夏逸尘,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
夏逸尘被他问得愣了一下,然后嬉皮笑脸地揭过这茬,云迢却不依不饶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嗯……因为我很帅?”他头一次不太自信地撩起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