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打算把云迢送出门打上车就回来的,眼前的小孩他有点印象,床上很乖,没什么新意,正好他今晚好像喝得有点过头了,怎么着也得发泄一下。
“好啊,等我回来。”他调戏似的勾了勾男孩的下巴,略微弯身欲吻不吻,暧昧的吐息喷洒在对方脸上,很容易闹了个大红脸。
云迢面沉似铁,周身的寒意更甚,看两人的眼神好像打算一铲一个全都埋了。
由此,还不死心想接近他的家伙吓退了大半,仍执着上前的,被那双毫无感情的黑眸一瞪,心跳都暂停了,他真的是那种喝醉了会到处乱走的小白兔吗?
看云迢原地不动,夏逸尘拉了他一把,没拉动,回头轻声问:“走不动了?”
那可就麻烦了,不论是背还是抱,等云总明天醒酒了,一定会杀了他的。
云迢没看他,垂下眼睑说:“不是,我还想喝酒。”
果然是醉了吧!夏逸尘很头大,更不敢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虎狼窝里喝什么破酒。
他强硬地想把云迢推出门,结果喝醉了的人看着瘦弱,却力大如牛纹丝不动,隐隐有把他推回去接着喝的趋势。
秉承着相遇即是缘的一点点良心,夏逸尘对这只醉鬼只能半哄半劝:“换个清净地儿喝,我陪你喝,想怎么喝都行,先出去成不?”
云迢卸了力,眼皮撩起,轻飘飘地问:“真的?”
“我从不说假话。”
“骗人。”
美好的夜晚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云总全毁了,夏逸尘也没心思想那些事儿,眼下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甩掉这个烫手山芋然后回家睡大觉。
从空气粘稠的夜店挤出来,闻到大街上的汽车尾气都相当清新,夏逸尘让迎面的凛冽寒风吹得酒意散了点,招手拦了辆出租,给尊贵的云总塞进车里,扒在车门上问:“云总,还记得你住哪儿吧?”
云迢慢慢地挪屁股坐到另一边,直勾勾地望着他,右手拍了拍空着的座位。“你说陪我喝酒的。”
夏逸尘呼吸一窒,他就那么随口一说。
“下次吧……”
“骗子。”云迢耷拉着脑袋,重复道,“你是骗子。”
我靠!
……
“砰!”
喝!他夏逸尘从人生第一杯酒开始就没怕过,这可是云总自讨苦吃,今天不把他喝趴下他就不姓夏!
夏逸尘上了车,云迢高兴了,虽然还是那个冷冰冰的表情,但报地址的语气很轻快:“白塔区如云酒店。”
夏逸尘有些发懵,他今晚的原计划就是去酒店,这算不算殊途同归?
难为云迢醉成那样还记得跟他炫富:“酒店是我的,想喝什么酒都有。”
“……哦。”
上了车,云迢不闹人了,眯起眼睛安静地靠坐在车门边,冷风呼啸,他的外套落在了包间,目前只穿了件薄薄的高领毛衣,把精致的下巴也一块儿埋了进去,夏逸尘无声叹气,认命地摸过去升上车窗。
方才的夜店某个包间里,几个年纪相仿的青年男人歪歪扭扭地唱歌跳舞,把酒狂欢,彩色丝带满天飞,有个上完厕所刚回来的,目光在每个角落都停了停,没看见想找的人。
“迢迢呢?”
坐在K歌台上的人也迷糊地转了转眼珠子:“不知道啊。”
“不是吧,把我们都喝趴了就走了?!”
“不行……嗝——迢迢太能喝了,我要戒酒,嗝——”
二十分钟后,夏逸尘半扶半抱着云迢站在了恢宏气派的如云酒店外面。
正是夜生活最丰富的时候,酒店大门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云迢推开夏逸尘,站直身体,脸庞通红,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夏逸尘喝得并不少,那一瓶伏特加下肚好悬当场弄翻他自己,现在反而更担心云迢在强撑,刚刚下车都差点摔倒的人,站得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