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砚笑了笑,居然破天荒安慰了一句:“别急,慢慢来。”
阮多却不是很领情。
慢慢来有什么用,小学生能学会造核弹吗?
陆铭砚一口气把水喝光,问他:“等我这么久,有事?”
“哥,我的电脑打不开了,能帮我看看吗?”
“要用电脑?哦,做作业要用?”
阮多跳下高脚椅:“啊,嗯,对!”
电脑的确出问题了,陆铭砚同样没能成功启动,但他好像发现了问题所在,让阮多稍等,回房间取来了一个简易工具包。
他把电脑搬到地上,卸开显示器后面的盖子,仔细检查里面的线路。
“接头生锈了,换一个就行。”
阮多看到里面构造很复杂,惊叹:“哥,你还会修电脑?”
陆铭砚扭下一个小零件,说:“以前在国外,找人修电脑很麻烦,都是自己上网看教程,修几次就会了。”
阮多:“哇,哥哥你好厉害!”
陆铭砚抽空看了他一眼,不自觉露出微笑,不管怎么说,情绪价值提供的还挺充足,这样的“弟弟”,谁能不爱?
他换好接头,又用袖珍小刷子扫了扫里面的灰尘,把后盖螺丝拧好。
阮多很有眼力见地去楼下拿了扫帚,把地上的灰尘扫起来,等再回来时,电脑已经亮了。
“好了。”陆铭砚说。
“谢谢哥哥!”阮多欢呼一声,做到电脑前试了试,“能用了!”
他以为他马上就会走,可他却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在电脑上漫无目的点来点去。
阮多耐不住了,回头看他,想问他瞅啥。
“不是要做作业吗?怎么还不做?”
“……不,不着急……”
“现在就做,不会的我可以教你,抓紧时间。”
“我……哥哥,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不会的题我可以上网查!”
陆铭砚看了眼手表:“也好,你也可以来问我。”
阮多松了口气:“好!”
等陆铭砚关上了门,阮多才蹩脚地打开邮箱页面,门又忽然被推开。
阮多吓得一哆嗦,赶忙手忙脚乱关掉:“哥,怎么啦?”
“我还没吃晚饭,你要不要一起加个宵夜?”
“不用了哥哥,我不太饿。”
“长身体阶段,可以多吃点。”
最怕冷漠的人突如其来的关心。
他惶惑地看了他几秒:“……那哥哥吃什么,让肖妈给我做份一样的就可以。”
“肖妈儿子生病,她今晚回家了,明早会赶在七点前给你带早餐回来。”
“那宵夜要去外面吃吗?”
“不用麻烦,我去煮面,好了叫你。”
“!!!”
霸总哥哥还会煮面?
阮多感觉很魔幻,想了想,还是关掉网页,跑下楼去帮忙。
虽然他啥也不会。
厨房灯亮着,炉灶上火苗旺盛,陆铭砚系好了围裙,正往锅里加热水。
等水面翻滚起泡泡,他往里扔了把面条,皱眉问:“你怎么也下来了?不做作业?”
“不着急,时间还早呢!”阮多殷勤地说,“我来给哥哥帮忙!要我做点什么?”
陆铭砚发现自己真的很吃这套,顿时就不忍苛责,说:“去剥个洋葱。”
阮多从冰箱里拿了颗洋葱,把外皮和干掉的部分剥掉。
“哥哥,要切吗?”
“切宽点的丝,记得戴手套。”
“好。”
阮多没下过厨,但观摩过福利院的厨师阿姨做饭,自认为八九不离十。
他从刀架抽出菜刀,认认真真切洋葱,手套倒是戴了,但在切的时候犯了所有新手共通的毛病,切的时候脸几乎要贴在刀背上,这导致洋葱爆的汁进到了眼睛里,又辣又疼。
他用力揉眼睛,结果越揉越疼,越疼越揉,眼泪不停往外流。
他慌了,紧紧闭着眼,“咣当”扔下菜刀,手足无措地乱叫:“哥,哥!我眼睛疼!好疼!”
陆铭砚一看就知道他是被洋葱辣到了,又好笑又无奈地拉他到水池边:“低头。”
阮多弯腰低头,陆铭砚打开水龙头帮他洗眼睛。
冰凉的水流哗哗响起,阮多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就乍着手乖乖等着,偶尔哼唧一声催促他快点。
陆铭砚的大手掬着水,一次次从他的额头和眼窝擦过,还时不时用拇指来回摩挲他的睫毛,试图帮他降低刺痛感。
清凉的香水味再次萦绕在阮多的周围,这让他慌乱的心莫名平静下来,也不哼哼唧唧了。
脸被纸巾擦干,陆铭砚观察到他的眼睛肿成了两个红红的小灯泡。
“你洋葱过敏吗?”
“没有。”
“那就是揉的太用力了。”他忽然俯身,安抚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没事的,一会儿就好。”
阮多瞪大眼睛,愣在当场。
单纯又火热的目光让陆铭砚有些移不开眼,他抬头强迫他闭上眼睛,清了清嗓子:“闭着眼睛会舒服点,面马上……”
锅里的面条早煮成了面汤,只好全部倒掉,重新煮一次。
阮多盯着他忙碌的身影不放,嘴角浮上大大的笑。
他们兄弟间的安慰方式可真特别,但,他的嘴唇好软啊,好像陆铭华那件质地上等,却因为不合身而被他抛弃的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