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长在骨子里，烧了还有一把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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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31晚八点二十五分，无量空处展开的第300秒。

东京都涉谷站口的铁路直通道里，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在狭窄的空间内翻滚回响，钢铁轮轴和车轨猛烈碰撞，刺耳的金属音伴随着明亮的火花在隧道里拉出一片震颤的音浪。羂索站在二楼站台的光影交错地带，笑眯眯地看着直冲而来的列车，朝陀艮挥了挥手。

准备行动。

“地铁来了！”人群中爆发出一声热情高涨的呼喊，一个男人迫不及待地拨开眼前的人潮，急切又粗鲁地挤到车窗前。他嘴里不停地嚷嚷“都闪开，我先上！”直到他看清了那些贴在车窗上的东西。

“啊——！！”他边惊恐地大叫边后退。

贴在车窗上的是一张狰狞的非人脸庞，细密的鳞片镶嵌在它扭曲的五官旁，比任何雕塑家手下的恐怖作品都要离经叛道。下一秒它像是活过来了似的突兀地扭动了一下面颊，可还没等窗外的人再细看，黑紫色的血液就溅满了一整面车窗。

男人被这一幕吓得心脏失衡，他重重地跌回人潮里，恐慌在一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周围的人纷纷后退。挤在地铁门前的人们此时也注意到了眼前的并不是一辆普通的地铁，而是一节孤零零、破破烂烂的车厢，它的外壁锈迹斑斑，大门歪斜，驾驶室内空无一人，甚至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从前一个站点驶来的。

破旧不堪的车门被人从内侧踹开，沉重的钢铁门板被一脚轰飞。一名娇俏的少女从车厢内缓步走出，她的脚步轻盈，仿佛洛神轻点湖畔，周围混乱的环境都与她无关。她站在满地支离破碎的尸骸中，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她手中还握着一把滴血的刀，可她笑的甜美动人，就像是在参加什么歌星签售会那样轻松地向门外茫然的众人打招呼。

“哦哦，好多人啊，大家好啊大家好！”

女孩满脸新奇地打量着后退的人群——因为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的热情，他们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直接在她和站在人潮中央的白发男人间空出了一条宽敞的通行道。

“来得太迟了。”五条悟抱臂看着她挥舞着双手，和途经的每一个人打招呼。

“遇到了一个烦人的家伙，浪费了点时间啰。回去给我涨工资哦？明智神宫地下五层的死侍现在应该全死光光了吧？毕竟它们大部分都被我用血统威压恐吓到这节车厢里了嘛。”

“那你的爱马仕荔枝纹我暂且先不退好了～”

“？？？小心我马上罢工哦？”夏弥驾着刀熟练的和五条悟打起无聊的口水仗，视线扫过二楼阴翳的墙角。

注意力过分集中在楼下情况的陀艮并没有发现它身边的羂索忽然不见了，而等它再回过神的时候，五条悟身边的女孩也不见了。童子切割破空气发出尖啸，燃烧着金焰的身影瞬冲上二楼，陀艮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云耀太刀直接洞穿了胸口。对方抓住它的触须，毫不费力地将它从逼仄的墙角甩下了楼。

特级咒灵像流星冲击地表一样砸进了破烂不堪的车厢顶，夏弥矫健地握刀轻跳，像跳进绵羊群里的雌狮子。周围的普通人摸不着头脑看着她动作，纷纷倒退，因为他们本能地感受到恐惧——这个女孩脸上的笑容在天使和厉鬼之间反复交错。

夏弥边走边淡然地拔出刀锋，向车厢顶部那个普通人眼中空无一物的凹陷处甩出了一道金色的虚影，她越过一路攒动的人群停在了同样行为诡异的白发男人面前。

五条悟瞥了眼车厢顶部被居合斩一刀祓出的特级咒灵，朝她抬了抬下巴，“有个漏掉的。”

“缩头乌龟就是很能跑啰。”

“那个待会归我。”

“随你，我没有加班的爱好。”夏弥抬头看他，问，“还没解决么？”

“比想象中棘手，”五条悟看着苟延残喘却依旧怒目圆睁的巨龙有些烦躁的啧了啧嘴，“它有没有什么弱点？例如什么武器能够直接击杀这家伙？”

“西塞罗《图斯库兰辩论》里提到的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或许可以，”夏弥开始百无聊赖地说烂话，“或者‘沙皇炸弹’啰。”

那是颗名叫ЦарьБомба的超级氢.弹，翻译过来就是“沙皇炸弹”。在炸弹家族里，沙皇级是当之无愧的最高级别，人类历史上只制造过一颗沙皇级的炸弹，5000万吨当量。它在新地岛爆炸激起的大气狂暴环绕地球转了足足三圈。那场核试验让人类意识到人类真的是有本事毁灭自己的，从而推动了后来的核裁军。

“哈哈，你说那颗把亚欧大陆板块向南推动了9mm的超级武器？”五条悟看着她半真半假的表情忽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那日本可就真得给这家伙陪葬了。”

夏弥也笑，她和五条悟对视一眼，忽然双双向前突进，把正在蓄力的龙王猛地推进它身后深不见底的甬道里。他们同时突进又同时闪身后退，在半空中高速移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沉闷的一声落地声，龙王巨大的身躯狠狠砸在了甬道深处的地面上，在地洞里纷杂的枕木上留下了漆黑的坑印。

“快点解决这个家伙，我待会还要去抓老鼠～”五条悟把指关节按得咔咔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