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楚言楠忽然感觉一阵晕眩。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不过后退一步便直接后仰倒去、一头栽下,失重感袭来,却没有倒地的声音。
头好痛,胸口好闷,肚子也好酸,是谁在说话,是谁在叫我……
“阿楠?”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耳边响起:“阿楠,你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闻到熟悉的气息,楚言楠渐渐放松下来,哑着嗓子喊:“哥……”
楚言楠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没有力气,只能挣扎。
“别动。”一个女声喝止住他:“刚给你打完点滴,现在要拔针。”
迷蒙间,楚言楠努力睁开眼,入目却是一阵惨白,然后有人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等他慢慢适应了光线,那只手又移开。
楚言楠眨了眨眼,在梦的余韵里,手背的刺痛伴随着心悸一同出现,下一刻,他连梦里发生了什么都忘了。
好像是梦到和顾清刚在一起的时候了,但分手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梦到了。
从梦的余韵里脱离出来,回忆了好久,楚言楠终于记起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环球旅行三年结束,回到江南没地方住,被他哥给收留。
“阿楠。”白晚风坐在床边,问:“你感觉怎么样?”
楚言楠躺在床上看着他,望入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后知后觉喉咙发干,沙哑着嗓音说:“渴……”
白晚风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把水杯递到他嘴边:“喝水。”
半杯温水下肚,楚言楠感觉喉咙不干了,人也清醒了,但依旧觉得累,整个人歪倒在白晚风的怀里。
房间一角有人突兀地咳嗽两声,楚言楠这才注意到沙发上坐了个人,那人身高腿长翘着二郎腿,大半夜还穿着西装三件套,装得很。
“沐子归,你病了就滚边去,别传染给我哥。”楚言楠似乎忘了,自己才是最大的传染源。
闻言,沐子归木着脸问站在床边那个身量不高、短发盘起、正在回收医疗器械的女医生:“付乖,你能把他毒哑吗?这人说话太不中听了。”
“不能,我是太医,不是厂督。”那个名叫付乖的女医生,将给楚言楠打完点滴的输液中回收,拿专门的密封袋装好放进诊疗箱里,后又抬眸看向白晚风和沐子归:“可以吗?”
白晚风和沐子归点了点头。
于是付乖背出了那句,霸总身边神医朋友的台词:“这点小病还大半夜找我。”
楚言楠:“……”
楚言楠:“付班长,你现在是沐家的私人医生吗?你什么时候成了他们资产阶级的走狗!”
“不不不。”付乖面无表情道:“付班长现在是付医生,正在三甲医院实习,被指派外出会诊而已——你没办法再用姓氏给她降咖了,因为她就是医院最底层。”
楚言楠:“……”
楚言楠:“你现在应该26吧,学医不是要30多岁才出师吗?”
付乖笑:“因为我是本硕博连读的天才呀。”
说完,付乖又转头跟白晚风叮嘱注意事项:“退烧了,但还需要观察,这两天先不要洗澡,记得吃清淡一些,也不要吃发物,不能见风但要适当开窗通风,38.5度以下优先选择物理降温……”
白晚风一一记下,等付乖说完后又给她奉上一盏茶,转头对沐子归说:“沐子归,你送一下付乖。”
付乖摆手拒绝了:“不用,我打车回去,打车费医院给报销。”
“好。”白晚风没有再劝,起身送她:“车牌号发我一份,有危险随时打我电话。”
付乖随手挥了挥手机,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晚风送付乖出门后,楚言楠问沐子归:“现在几点了?”
沐子归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凌晨一点半。”
“这么晚了。”白晚风送完付乖回来,对沐子归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后半夜我来守吧。”
“没事儿,我多喝两杯咖啡就好了,倒是你,你伤还没有好全呢,要是再熬坏了身子,家里就有两个病人了。”沐子归不容拒绝道:“后半夜我来守。”
楚言楠一听白晚风伤还没有好全,立马道:“哥!你受伤了!严不严重?受伤了就多休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沐子归这狗东西打起来的。”
被直呼狗东西的沐子归木着脸:“楚言楠,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家门,让你继续流浪地球。”
被威胁后楚言楠立马告状:“哥!沐子归说要把我赶出家门,让我继续流浪地球!”
听完全程的白晚风:“……”
白晚风揉了揉眉心,深觉不能把他们放在一起,他先瞥了一眼沐子归:“那么我会先把你给赶出家门,拜托,都成熟一点好吗?各退一步。”
沐子归:“我的字典里没有各退一步。”
白晚风:“那就写进你的字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