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们要告诉校长了么?”
“……我们不会告诉校长,或者任何人,明天你叔叔的葬礼会在你家的小花园举行。”
“什么?”
“所罗门·萨鲁,睡梦中过世,这就是他的死亡真相。”奥米尼斯抱着手,靠在几个箱子上说道。“这世界不存在其他的真相了。”
塞巴斯蒂安欣喜若狂,立马抱住了奥米尼斯,“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朋友!安,安怎么样?”
“塞巴斯蒂安……你不会以为你杀了人,就没有惩罚吧?”奥米尼斯挑起眉,“我们商量好了,安将不会再与你联系,以作为你杀人的惩罚。”
“你说什么?”塞巴斯蒂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我的双胞胎妹妹,决定不再与我联系?”
“对,这是安的决定,她不会再与你联系,并且她葬礼后就会离开费德罗特,今生与你不再相见。”
“……你开玩笑!你这样还不如送我去阿兹卡班呢!”塞巴斯蒂安发怒了,“那是我妹妹,她还有诅咒没有解开!她一个人那么小在外面,她会死!”
“塞巴斯蒂安……好好想想吧,你杀了你们的监护人,让她无家可归了。”
“我是她的家人啊,而且你也听说了吧,是所罗门袭击了我们!我没有选择!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塞巴斯蒂安寻找每一个借口,“我只是太生气了!”
“……”奥米尼斯心里有一些失望,但是他知道,他好友就是这样,他会找借口来原谅自己,看来安的决定是对的。“安最后想告诉你,她希望你下次使用索命咒之前想一下她,因为你,无家可归的她。”
“奥米尼斯……她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双胞胎啊,一辈子不应该如此分离,你去劝劝她好不好?”塞巴斯蒂安跪倒地上祈求着奥米尼斯。
“对不起,塞巴斯蒂安,安也做出了她的选择,我想没有什么事情能改变了。”奥米尼斯想安慰塞巴斯蒂安。
“夺魂咒可以啊。”塞巴斯蒂安眼睛里冒出了疯狂,“你会用,可以用!我知道你对贝金用了!”
“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推开了塞巴斯蒂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友居然用这个来威胁自己。“我用了,没错,但是我不会对安使用,让她去做一件她明确会厌恶的事情!她也是我的朋友!”
“……厌恶的事情是指继续做我妹妹吗?”塞巴斯蒂安转过身喃喃地说道。
“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想解释下,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贝金呢?他在干什么?”
“他……他在帮安处理所罗门的后事……”奥米尼斯说了实话。
“呵呵呵,所以他取代了我,是吗?”塞巴斯蒂安又一次陷入了癫狂,只是这次他学会了不要外露。
“不,没有人能取代你,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想上前去安抚自己的好友,“他也只是想帮忙。”
“对了,不会我妹妹不再理我也是他的主意吧?”塞巴斯蒂安忽然想到那个家伙总是有奇思妙想,这次也不应该例外。
“是……”奥米尼斯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但,这不重要,你不用去阿兹卡班了,你可以继续上学,只是安可能会有几年不再联系你,等她气消了,她会找你的,你们是兄妹,血缘割不断的。”
“几年……呵呵,好吧,奥米尼斯,我需要冷静下,你出去吧。”塞巴斯蒂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
“塞巴斯蒂安,你确定你没事?”奥米尼斯有些不安。
“我确定,我真的很需要一个人待一会。”
“好吧。”奥米尼斯走出了地穴,遵从了朋友的意愿。
在确定奥米尼斯离开后,塞巴斯蒂安怒吼着对着地穴的一切使用爆炸咒:“该死的贝金!真他妈的该死!遇到他后就没有一件好事!他怎么不去死!”
等到只剩下一片狼藉后,塞巴斯蒂安躺在了地上,让自己抱成一团,他居然想起小时候所罗门对他和安还算温和的时候,想起和妹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小细节啃食着他的精神,蚕食着他紧绷的泪腺,想让他开闸落泪。
可他不许自己软弱,他不能哭,他没有任何哭的资本。
是他亲手毁掉这一切的,他好恨自己。
***
所罗门·萨鲁的葬礼很简单,早上通知了邻居后,他们就来帮忙了,一个简易的棺材盛下了他还算健壮的身躯吗,然后掩埋在莱恩挖的坑里。邻居都对所罗门印象很好,他一直努力帮助村民来抵御妖精,平时也是个好相处的邻居。
昨夜莱恩已经帮他清理了身体,整理遗容,并换上了一套礼服,安看着棺材里的亲人,眼泪又落下了,她真希望叔叔只是睡着了,随时都会苏醒,开始一天的劳作。
他们和他的关系没那么好也并没有那么糟糕,是从自己诅咒后一步步恶化的,自己才是万恶之源。
等送走了邻居,已经是下午了,安不吃不喝一天了。
莱恩热了点邻居太太送来的东西给她,说道:“我很抱歉,你需要遭受这个。”
“不,谢谢,明明你我不熟,你还是看在塞巴斯蒂安的面子上陪我一整天,处理我家的事情。”安擦了眼泪。
“吃点吧,吃好了你才有力气,你身上的诅咒怎么样?”
“我的诅咒没关系的,多谢关心。”安还是不想碰食物,她的罪恶感不允许她去维持生存。
“我外祖父说过,人死了还是会在自己爱的人身边的,如果你叔叔爱着你,他也会看着你的,如果他知道你这样虐待自己,他死后也不会安宁。”莱恩再一次把食物放到了她面前。
安终于吃了一口,然后就被食物的温暖和带来的生机惹得眼泪流了下来啊,她开始大口大口吃着,最后扑倒在莱恩怀里大哭。“都是我的错,如果我那天听话点,不跑去那里,不被诅咒,我不会没有哥哥!没有叔叔!”
“安,你没错,错的是诅咒你的人,不要这么想好吗?”莱恩安慰她。“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安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但是还是想大哭一会儿,莱恩就这么陪着她,一直到她停止哭泣。
“其实,我知道是谁诅咒你了,但是我杀死了他,对不起,没办法救你了。”莱恩把卢克伍德的事情告诉了她。
“你还劝我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呢,”安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着说。“你不也是在为别人的错来给我道歉吗?”
两个人相视一笑,略微感觉轻松了些。
“安,你接下来是什么计划?”莱恩问道。
“我一会儿就要出发了,我之前就想去旅行,所罗门叔叔一过世,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也就给我了,现在我有不少钱可以让我去别的地方生活。”
“可——”莱恩有些不放心。
“别说我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别看我现在这样,我的诅咒其实已经好很多,只要离开这里只会更好,所以你别担心。”安安慰他,但是最后还是严肃说道:“贝金,虽然我跟你不熟,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讲句心里话。”
”你有一天会明白,你保护的不是朋友,而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妖魔鬼怪会涌出,而希望被关在盒子之中,我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如此坚持。”安拿出了一个银质的怀表,“我太了解我的哥哥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是我叔叔送给我的,我把这个留给你,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今天决定的重量,以及如果那天你承受不住这个重量,就看看这个吧。”
莱恩收下了那个怀表,他希望自己永远不会有需要那一天。
傍晚,菲戈教授的告别仪式照常进行,韦斯莱教授的致辞是那么合适体贴。
可莱恩已经累了一天一夜了,哭也哭不出来,只是出神的望着前方菲戈教授的空位,如果他还在,他会听自己这一天的经历并且给出好的建议吧……
仪式结束了,他又看到了塞巴斯蒂安,于是上前打了招呼,昨天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塞巴斯蒂安看起来也很憔悴。
“我真希望我叔叔也能有这样的告别仪式。”看来他已经知道所罗门的葬礼了,奥米尼斯已经告诉他了。
“对不——”
“不用道歉,我还得感谢你陪了我妹妹,她之后去了哪儿,你知道吗?”塞巴斯蒂安的语气轻快,似乎是已经看开了。
“我不知道……”莱恩并没有问安的去向。
“这样,那我回宿舍了,我们回头见。”塞巴斯蒂安转身的时候,莱恩叫住了他,告诉了他卢克伍德事情。
事已至此,知道到这这一切的凶手是谁重要吗?
塞巴斯蒂安耸耸肩,礼貌的感谢,然后离开了。
莱恩看着塞巴斯蒂安的背影终于把憋了一整天的眼泪流了下来,他觉得他又失去了一个朋友。
天主,如果这只是我遮掩杀人罪的惩罚,那我接受了。
只是希望您能仁慈点,再仁慈点。
莱恩祈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