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礼拍了拍张锋的脸,执着地问:“小玉在哪里?你对她做了什么?”
张锋大笑:“我对她做了什么?是她对我做了什么!老实人,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吗?你救她的时候,没闻到她浑身的骚臭味吗?她是个婊子!我一看她那长相就知道!婊子!”
“嘴给我放干净点!”
高怀礼不能忍他口嗨小玉的长相。
“干净?那婊子不干不净,勾引我的马仔勒索我,你叫我怎么干净,哈哈哈,她活该被张平□□,活该!”
高怀礼:……
掐着张锋脖子的手力度越来越重,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张锋吃痛,却更加快乐地笑。
“不爽了吧?这就是妓女!在你面前装得再清纯,哄你给她花钱,你还以为她是误入歧途的小白花?她跟张平说抓住了我的把柄,合起伙来勒索我,被我顺藤摸瓜找到了她,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贱人!所以我把她绑走狠狠教训了一顿,可你知道她怎么说么?”
“……”
“她说她早就算计好了,她早就给吴兴打了预防针,如果她失踪了,那就肯定是我干的!这个贱人心机深沉,算计好了诬陷我、勒索我,不然就要我在这儿干不下去。”
张锋说得句句笃定,连蒋宝年也哑声坐下,吴兴则没了那笑盈盈的模样,沉声说:“小玉是跟我说过,但她没说你张锋的名字,你是什么时候绑架她的?”
张锋喊道:“我年前就把她给放了!妈的!这个贱人,但我气不过,反逼张平去□□她!她不还好端端地去跳舞?她现在失踪,跟我屁关系也没有!”
说到后面,他得意瞥向高怀礼,只见高怀礼英俊的面庞满布阴霾,不知在想什么。
张锋以为他说小玉被强.奸对高怀礼是个打击,不由更加解气了。
温与兰缓缓开口说道:“小玉……她来我这帮工的时候,总是躲在后厨哭,我遇见过几次,觉得心烦,就骂了她两句,她当时也和我说过,被人欺负了。”
阿浓茫然道:“啊?”
温与兰不屑道:“她本身就是干这个的,被欺负忍忍不就行了?就当是没有加班工资呗。哭哭啼啼,自以为命娇贵,难道她还想让我给她伸冤?搁我在越辉那时候,这种事哪天不在发生?呵呵,她也没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特意来找我卖惨,以为我会为她做主,真是自作聪明,我就打发她走了!”
很快,为了验证张锋的说法,张平也被押过来了。
他哪见过这种阵仗,腿软就跪下了,却反反复复地说:“我没□□她啊,没有啊!我,我……”
张锋道:“蔫货!你不是跟我说你得手了么!现在为什么改口?一个妓女,你干了就干了!”
张平颤颤巍巍地低头:“我……我……”
其实有温与兰那番话,大家都清楚小玉肯定是被欺负了,张平多半是怕担责才不承认。
等张平张锋被蒋宝年叫人带下去,众人齐齐注视高怀礼,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小玉的行踪依旧成谜。
但高怀礼感觉这是自己第一天认识小玉,一个真实的小玉。
卑鄙的、工于心计的、一心只为了钱的……跟沈翎更加背道而驰的小玉。
他被骗了吗?被骗了钱还是心?
都没有。
他跟小玉各取所需,他贪图小玉那肖似沈翎的面容,还妄图把她改造成沈翎的复制品,可他的确太年轻,太稚嫩,看得太浅,没有发现小玉原来隐藏得如此完美。
她有她的心机和目的,如花似玉的美貌,吹弹可破的皮肤,却愿意为了还债住在破旧肮脏的无证危房。
高怀礼曾想当然地认为这是朴素、吃苦耐劳。
现在他只觉得小玉够狠。
卖苦、卖傻、卖春,她什么都能卖,只要能拿到钱,她会不择手段。
哪怕她一着不慎失身了,也就只是沉没成本而已,她可以随时用来当做摇尾乞怜的砝码。
他想到3月的某个雨夜,他给她戴上沈翎的手套,将人按在出租屋的浴室耳鬓厮磨。
小玉颤着身子,趴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任莲蓬头洒下温凉的水打湿了酒红色的卷发。
“原来你真的……有瘾。”她的低喘声无比娇黏,“我要怎么医你呢?”
高怀礼轻笑:“ 做我女朋友就行了。”
那一刻小玉在嘲笑他么,还是感激他,她提出的8万这个价钱,在她心里徘徊更改了多少次呢?她认为自己值8万?
而沈翎一场商业讲座的出场费就高达40万,税后。
“我知道她被谁绑架了。”
高怀礼在沉寂中嗤笑着说道。
他挨个看每一个人,程邦泰、蒋宝年、吴兴、温与兰、阿浓……最后是自己的双手。
温与兰皱眉:“是谁?”
高怀礼说:“被我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