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小玉,竟然令她下定决心坦白。
这并不符合他的预期,但既然已经跟着她下来了,就只能看她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你是说你会跳舞么,砂舞?”
高怀礼声音有点冷,但地下的阴暗把这份突如其来的冷漠掩盖掉了。
她带过多少男人来过这里?这个寂静的、无人打扰的空旷舞厅,做任何肮脏的事都不会被暴露在阳光下。
小玉慢慢后退,糯糯的腔调也越来越远。
“嗯,想必你也猜到了吧,砂舞不太正规,这儿好几家都做的砂舞生意,才会被查封。”
她退到一片很黑的区域,高怀礼仅能靠声音判断位置,仔细看的话,她鞋上的反光条偶尔亮一下,角度错开,就完全隐没进黑暗里了。
“高怀礼,我其实……是个舞女,那天做车模是暂时的,我以前在这里跳砂舞。”
轻盈的话音之外,还伴随着外套拉链被拉开的声响。
“男男女女贴身跳的那种舞,你应该知道的……我跳了一段时间,不用上班的时候,有个老师会教我们练舞,后来‘方舟’无限期关停,我没办法,只能去越辉街区继续跳舞。”
她摩挲了下自己的脸,凝视着沉默坐在浅淡光尘中的高怀礼,左手一伸,握住一根冰凉的钢管。
“……你想说什么。”高怀礼总算蹦出一句话,听不出情绪。
“就这些,我只是告诉你我在哪儿打工,因为你救了我的命,我要让你知道,你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她绝对想不到,这些偏偏是高怀礼对她最诟病的一点。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有思想呢?
高怀礼无比烦躁。
她就不能好好按照他梦中沈翎的样子做吗,别提醒他这是假的,别时刻让他想起来她多人尽可夫,用她来代替沈翎根本不成立。
“小玉,我不想知道这些。”高怀礼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很平静,“你请我吃过饭,就可以了,我们只是交朋友。”
交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
“对呀,交朋友,我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我不想你从别人那里听到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才认识三天。”
“可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
高怀礼没话说了,他发现小玉很固执,同时开始后悔前面表现得那么积极。
被一个女人缠上有多可怕,南体的同学都亲身体验过,现在没想到轮到他了。
“高怀礼,我要给你跳一支舞,跟我工作时跳的一样,如果你想看,就打开手电筒看,如果不想,就让我一个人默默跳好了,接受我的谢意吧,就这一次。”
高怀礼隐约看到人影飞了起来,扇动着周围的空气,却看不清到底她具体在跳什么样的舞,怎么会飞?
旋转的风声很好分辨,一下有,一下没有,难道是汪川说的那种带子舞?
这时,他清楚听到了衣服软软掉下来的声音,如同一块羽毛枕头。
高怀礼哑然。
刚才小玉拉拉链,原来是准备把衣服脱掉!
咚,咚。
接下来是鞋子。
那双灰色的老爹运动鞋,配她今天穿的一身宽松休闲服,青春活力,谁能想到她衣服底下是那么火辣的身材?
高怀礼的喉咙口开始发痒,舌头根渗出了津液,喉结滚动。
如果他面前有一面镜子,镜子上有一盏灯,那么他就会惊觉自己的眼神开始涣散了。
正是因为什么都看不清,他才能沉浸式幻想面前这个女人——她有一头漆黑顺直的长发,秀丽的鼻梁上搭着镶碎钻银边半框眼镜。
她的嘴唇总是抿着,说话时眉尾会随着语音微微抬起。
再然后,她的眼波流转,送来一个春雾般教人沉醉的挑逗,她戴着手套,肩上挂着天蓝色的薄布料带子,雨水让她冷得发抖,她贴紧自己,然后说——
“高怀礼?”
高怀礼握着的拳头松开。
小玉腿弯勾住钢管,放松身体滑落,脚尖轻盈落地。
“嗯。”
听到高怀礼极力压抑的粗喘声,她知道这份大礼已经送到了。
高怀礼没有开灯看她,足以再次证明他有多不同,这份验证心中所想的喜悦,让小玉不禁庆幸带他来了这。
“我跳完了。”
她弯腰捡衣服准备穿上,没有多问,给高怀礼缓解的时间。
可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高怀礼突然点亮手机,刺眼的闪光灯就这么打了过来。
小玉低声尖叫,匆忙背过身去,第一时间用外套挡住了前胸,后背却暴露在高怀礼的眼神里。
她错过了这个眼神,写满欲望和压抑的眼神,否则她就会早点发现高怀礼有多表里不一。
“方舟”足有500多平方米,黑暗好似无星无月的夜空,漫无边际,只有手机闪光灯追随小玉的所在。
她生得骨肉停匀,有两枚肉感的腰窝,灯光阴影让它们盛开在白壁之上,像渴涩的泉眼滋养着她全身。
那是连接她和外界的入口,需要时不时地用金水灌溉,当泉眼饱打着嗝反沁出汁蜜来,她就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