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跳下桌子:“他就是程老板。”
高怀礼刚想说什么,就见程邦泰右手一挥,两个人上前,越过他抓住小玉的胳膊,竟直接将她架走了。
小玉亦十分吃惊,扭着身体喊道:“程老板,你做什么!”
高怀礼完全想不到会是这个走向,怒道:“你们干什么!她得去医院!”却被人拦住。
程邦泰转动扳指,走到高怀礼面前,身高比不上,气势却比高怀礼强上许多倍。
“今天小店开业,没成想闹出这档子笑话,年轻人你没受惊吓吧?”程邦泰和蔼地微笑。
“我没有,我把她救下来,你们却把她带走,这是什么意思!”
“放心,那姑娘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亏待她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高怀礼心思全都在小玉身上,因为她没穿衣服。
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没穿衣服,刚在鬼门关走一遭,现在出了狼窝又进虎穴,谁能保证她不会再受侵害?
程邦泰见他这么焦急,心中有了点新鲜感,慢悠悠地说:“只不过,那个歹徒摔下去,死了,这事就大了,人命关天,你说呢?”
高怀礼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歹徒,他绑架了女孩子,自己掉下去,难道你觉得我是凶手?”
“不不不不,你是个好年轻人,怎么会是凶手呢。”程邦泰大笑,喜爱地拍了拍高怀礼壮实的胳膊,高怀礼皱眉,拍开他的手。
身后几个随从马上就对高怀礼冷哼表示威胁。
“我是外地人,什么都不知道,路见不平救人而已,你不用担心别的。”高怀礼懂程邦泰的意思了。
封口。
只要他不把今天所见所闻所出去,那程邦泰就会把他当自己人看,而且王兵坠楼这事的确很难跟他划清界限,一个搞不好,他救人的反而变成杀人的了。
只有小玉,他不知道小玉会怎么样。
“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高怀礼一字一顿说,“所以你们可以放了她吗?”
程邦泰疑道:“你跟她很熟吗?认识?”
“我救了她的命!这算不算认识,嗯?”高怀礼自小也是野蛮生长的,谁欺负他,他就把谁揍得满地找牙叫爹,否则决不罢休。
因此,程邦泰一脸黑恶势力不可言说地威胁,引起了他的逆反情绪。
打架他绝不会畏惧,程邦泰带的这帮喽啰,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程邦泰让人拿来一张卡,递给高怀礼:“年轻人,一点心意,收下吧,以后在东明,在越辉,你想去哪就去哪,怎么样?”
高怀礼嗤之以鼻。
王兵痛数程邦泰无恶不作,他的钱恐怕也是脏钱,用这种钱他良心难安。
程邦泰见他杵在那,不收,便又和蔼地劝道:“这是咱们越辉所有夜场的通票卡,以后你去,不收一分钱,任意消费,就是个吃喝罢了,我们又没多少成本,你想要花别的钱,还是要自己掏的。”
这时高怀礼才发现那张卡上面没有发卡银行,也没有编号什么的,只有一个LOGO。
翻过来,背面是金属条,可以刷。
高怀礼沉默,还是收下了,因为程邦泰明显已经知道,他去过“句号”酒吧。
前几天他被汪川搞得心神不定,也用假证去了一次,但去的不是时候,当天的演出小玉不在。
没想到就去了这一次,短短几十分钟内,程邦泰就手眼通天查到他了,那么会不会——连他的身份和真实姓名都已经查到了呢。
尽管不爽,高怀礼只能忍,明天就是接力赛,陈强有意让他上,不能有任何差池。
“识时务者为俊杰。”
程邦泰满意地带着人上楼。
蒋宝年发完脾气,满脸堆笑地在电梯口迎接:“泰叔,事儿都处理完了。”
程邦泰很和气地说:“知会警察了吗?”
蒋宝年:“当然,死了人这么大的事,还得警察来检查尸体呢。”
两人到包厢门口,程邦泰说:“人死了得安葬,入土为安,你知道怎么办吧?”
“交给我您放心。”蒋宝年龇着金牙乐,显得很憨厚的模样,“保证让王兵,还有他妈,都一起打包进棺材。”
程邦泰刚想走进包厢,意外道:“那个歹徒叫王兵?什么兵。”
“就是当兵的兵,泰叔您认识?”
“噢,不认识。”程邦泰随意挥挥手,让蒋宝年别跟进来,“名字太普通了,没印象,我还以为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语气没有惋惜,很平常,平常到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路边的野猫。
姓名普通,性命更普通,过两秒就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