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队员有专属泳道,深水区域,兼职救生员的义务。
“哗啦啦——”
高怀礼从水底钻上来,摘掉眼睛头套甩水,右手臂随便一撑,便跃到了泳池边缘坐着。
水珠缓缓流下,八块腹肌宛如打了阴影的雕塑,散发出浓浓的雄性魅力。
汪川翻过漂浮的隔离带游过来,趴在泳池边吹了声口哨。
“草爹,今儿个道心乱了啊,连我都没游过?”
高怀礼睫毛很重,用力眨了下眼睛,水才掉下来。
他抱着手机懒洋洋说:“兄弟可怜你大运会没进决赛,让你1秒找找信心,少自我感觉良好。”
“嘁,你是让还是软,我还看不出来?”汪川不屑,“十多年开裆裤白穿的?”
他又不怀好意瞟了眼高怀礼橙黄色的泳裤,悄咪咪用手掌遮住嘴唇。
“晚上少做点手活,容易早衰。”
“没你衰。”
高怀礼飞了个眼刀,配着英俊的眉骨,颇有点凶煞。
“我哪有机会衰呀,我又没女朋友,又没小姨,哈哈哈——”
还没说完,高怀礼抬腿就是一个脚丫子往他脸上闷。
女同学可能会夸校草同志长黑毛的小腿性感,但汪川只会嫌弃地捏鼻子。
他往后一仰,咕嘟咕嘟吐泡泡。
“乱花,嘟噜嘟噜,渐欲迷人眼,后边一句咋说来着。”
高怀礼没这文化储备,独自沉浸在手机里。
汪川:“嘟噜嘟噜,我想起来了,下一句是,浅草的马,嘟噜嘟噜,最好骑。”
一通胡言乱语,嚣张地滑着双臂游走了。
高怀礼登入“南江卫生12366”小程序,身份证登录,选心胸外专家门诊,定位到下周一,也就是四天后。
沈翎一天号都约满了,最晚到9:30,算上路程,看样子又要10点半才到家。
那天是她的生日。
大一初见,沈翎生日已经过了。
去年,高怀礼在忐忑中为她准备了珍珠手链做礼物,还特意照网上看的曼彻斯特本地英国博主视频,做了海鲜意大利面。
结果沈翎一夜未归,高怀礼只好把面吃.精光。
海鲜不能过夜,嘌呤高,沈翎不会吃的,高怀礼不想让她产生歉意,索性把碗也洗了,挂着熊猫眼去学校。
再端详手链,怎么看怎么觉得配不上她。
况且她是医生,除了手套,手腕手指从不戴饰品。
他觉得自己蠢不可言。
恰巧那天晚上张超杰一哥们儿要在操场告白,拉他们去当气氛组,高怀礼帮着递花,顺手就把红丝绒饰品盒塞花里边了。
沈翎对此事毫不知情。
今年还要这样吗?
高怀礼想,是不是我隐藏得太过完美,太含蓄,表现得太少。
少到她根本不知道,察觉不出异样,便真的把我当成一个不需要过多关注的侄子。
他根本不满意现状,即使现状是他单方面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
他突然又觉得心口有东西在叫嚣,烦躁切回xy(红色爱心)。
“你下周一还在不在南江?”
高怀礼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女朋友,明明上次两人分别前夕,还浓情蜜意地睡在一张床上。
那是春天的尾巴,未掩实的玻璃窗支着木棍,东明迷幻的紫色霓虹灯霞光照亮怀中女人妩媚的脸。
臂膀里温软的感觉如同搂着一汪盈盈的春水。
她是浪做的,皮肤冰凉,小腹滑腻,接住月光的亲吻,指尖轻轻点,她可爱的肚脐眼就颤抖地一缩。
抚着她光滑平坦的腹部,高怀礼瞳孔渗出失望,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她好像也感觉到了身边人迷恋之余的清醒,于是按住他的手,问他:“你为什么一直摸我的肚子。”
高怀礼不语,指腹继续摩挲。
那块细白的皮肤很快被他磨红了。
那种程度的红对体育生来说不值一提,可对娇嫩如花苞的女人来说,却能引得她发出“嘶嘶”的娇嗔。
“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吗?”
她有浓重的南方口音,甜,含着一口糖调情。
高怀礼忽然脑子抽了,问道:“你生过孩子吗?”
“……瞎说什么。”
这句话惹恼了她,她坐起来,细软的腰肢白生生一截,靠着红杉木软包床头。
“对不起。”
高怀礼深知自己失了风度,跨到她跟前,撩起她的下巴想要亲,也被躲过去了。
她的眼睛很美,贴了假睫毛也很美,像垂死挣扎的蝴蝶的断翅,抖啊抖,抖得高怀礼呼吸急促。
“对不起。”
他讨好地重复,掐住对方的腰,巧劲一带,刚刚才摸过的小腹往他腹肌上撞去。
“你心里有人,干嘛还骗我?”
高怀礼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出一丝埋怨。
“还说你没谈过恋爱,我真是看透你们这些男人了,睡几觉还不够,就想着哄我只陪你上钟,不接别的单,女朋友?哼,要不是你靓,你以为我会顺你的鬼话?”
又娇又怒的一顿训斥,也像小猫踩奶,毫无力度。
这可能也是她们特有的手段。
发点无伤大雅的小脾气,情趣,更给欢好添几分虚假的真实。
酒红色的卷发发梢荡在高怀礼遒劲有力的小臂肌肉旁边,力与美对比分明。
因气血上涌鼓起的青筋粗若小蛇,连着骨骼粗大的手腕,上边缠了一根黑色发绳。
难道是因为那句话,她还在生气?
高怀礼放下手机,有些别扭地整理了下泳裤。
站起来,双手平举过头顶,腹外斜肌拉扯,宽肩窄胯,胸肌鼓囊,上肢呈完美的倒三角。
纵身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