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母闻言,终是放开了蓝恩,蓝恩趁机跑了出去。蓝母一把抓住婉妤,“那可是昭狱啊,我能不担心吗?你爹身为阁老,怎就眼睁睁看着他入了昭狱?你快去找你爹问问,求求他,让他把梓炎放出来。”
“这个时辰朝臣都在各司其事,我爹还在内阁,待晚上我定会去问个清楚的。”婉妤说罢,示意随蓝母一同而来的丫鬟,“先送老夫人回去,吩咐厨房炖些安神汤给老夫人服用。”
蓝母却死死拽住姜婉妤不放,哭诉道:“婉妤啊,梓炎可待你不薄,你可一定要救他啊!还有,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爹的女婿,他得救梓炎啊!”
婉妤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蓝母,唉,心中暗叹,她竟比自己还信任姜阁老,却不知,能让蓝梓炎身陷昭狱,姜阁老定然出了份力的。婉妤暗中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知道了,您先回去吧。”示意丫鬟赶快带人回去。
待人走远了,竹沁不满地嘀咕,“什么人啊,有事了哭着来喊婉妤,不顺心时就——”看着自家小姐的眼色,她默默闭了嘴。
婉妤也很无奈,她拉着竹沁的手步入屋内,轻声道:“这时候,不与她计较。”
步入屋内,婉妤对竹沁细细交代,“这几日你守好蓝府,若有那多嘴多舌或挑拨离间之人,你自行处置。交代好府中事宜后,你去香宜坊,将能挪用的银钱一部分兑换成银票,一部分换成散银与元宝,不必带回,就留在坊内。”
交代完毕,婉妤再次踏出府门。
姜婉妤悄然至顺天府后门,自报家门后,未几,便有侍从引领她步入前厅。
入门之际,但见顺天府尹正立于厅中,目光温和地迎了上来,拱手一揖,道:“夫人光临,有失远迎。”
婉妤亦是以万福礼回之,声音温婉如玉:“大人客气了。”
顺天府尹直接开门见山道:“知晓夫人此行之意,然则,我只是京中一个小官,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其实,他话不假,他和蓝梓炎无亲无故,实属互相帮过那么两次,但平日里并无往来。
婉妤闻言,心中虽早有预料,却仍不死心,轻启朱唇,“夫君经常在妾的耳旁说起大人的热心和援手之恩,其中对大人的感激之意溢于言表。今遭逢难,妾身前来,实属无奈之举,绝非欲使大人为难。妾知道,大人姻亲之中不乏高官显贵,只愿大人能稍动唇舌,探听一二今朝朝堂之上所发生之事即可。”言毕,从袖中取出一沓大额银票,轻轻置于桌上。
府尹望着那银票,欲言又止,终是苦笑一声,“我和蓝梓炎也没那么熟,您是贵人,是姜阁老的嫡女,又何苦为难我这小小府尹呢?”
她不答反问,“大人以为呢?”言毕,又低下头去,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还请大人帮忙,打探一二。”
见顺天府尹沉默不语,婉妤忽地跪下,“大人——”
顺天府尹连忙走过去要扶起她,她不起来,反手握住府尹的两臂,言辞恳切道:“大人,看在您和梓炎互有帮助的份上,求您再帮一次吧,求您了!”
顺天府尹无法,看来不帮忙她是不会走了,阁老之女、将军之妻,在他的府厅中长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无奈之下点点头,将其扶起。
顺天府尹的小舅子是刑部官员,两人关系还算融洽,或许能从他那里探听到些许消息。
一个时辰后,小厮匆匆归来,婉妤猛地站起,神色紧张地听着小厮的禀报。待听完小厮所言,婉妤只觉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径直坐回了椅子上。府尹见状,连忙让小厮退下。
婉妤呆若木鸡,她原以为只是廖清反水,却不曾想蓝梓炎竟身负诸多罪名。诬告已是重罪,更何况那叛国之嫌,更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怎么会这样?
“夫人?”府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婉妤惊醒,她对府尹欲言又止。府尹见状,心中已猜到了几分,叹道:“夫人,下官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他刚才也听到了,涉及太子一党,还有叛国之嫌,岂是他一个小小府尹能说上话的。
婉妤也知其中利害,她站起身,再次福了一礼:“多谢大人相助之恩,妾身不敢再难为大人了。”言毕,转身欲去。
“夫人且慢!”府尹叫住婉妤,“不过打探个消息罢了,实在不值得夫人如此重谢。这银票,还请夫人收回。”说着,将银票递到婉妤面前。
婉妤却并未伸手去接,只是微微一笑:“大人的消息,于妾来说,千金难换。”
“我并不是因为银票才相帮的,他之前剿匪也算帮我大忙了,这次,当我还他人情了。”说罢,将银票硬塞到婉妤手中,“夫人请回吧。”
婉妤无奈,只好再次低身福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