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妤紧随其后出了铺子,但是和竹沁两个方向走去。
不多时,姜婉妤快速追上了南烟姑娘,轻唤一声:“南烟姑娘,请留步。”
南烟闻言,缓缓转身,眸光清冷,“你是?”
姜婉妤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南烟怀中的琵琶上,“看姑娘怀抱的琵琶样式,乃世间罕有,应是上等的海南黄花梨所制,我也很喜欢,不知道能否有幸一观?”
南烟闻言,心中微动,手里的琵琶确实上等,能一眼便认出材质的人不多,可见,也是志同道合之人。但转念一想,两人并无交情,贸然相邀,似乎有些唐突,上来就要看琵琶,这不太好吧。
姜婉妤看出南烟的犹豫,嫣然一笑,“姑娘莫怕,前方不远处有一茶肆,我请姑娘一叙可好?”
南烟扫了一眼姜婉妤,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好感,见其穿着打扮也是富贵人家,想必是没问题的,便点头应允。
二人落座于茶肆二楼雅间处,透过轩窗,街市繁华尽收眼底。南烟依旧抱着琵琶,目光流转间,带着一丝探寻,问:“想必姑娘找我是另有要事吧?不妨开门见山。”
姜婉妤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也不客气,“姑娘直爽,找姑娘确有要事相商。”
“何事?”
“不如,先让我观一观你这琵琶之美。”
南烟想反正来都来了,遂将琵琶递过去,还提醒道:“小心些,别弄坏了。”
“放心。”姜婉妤抱起琵琶,左手按弦,右手拨弦,一曲旋律悠然响起,虽仅片段,但已足够。姜婉妤将琵琶缓缓递回,笑道:“是把上等的好琵琶,好物配美人,相得益彰。”
虽然只是寥寥几下,南烟亦能听出来姜婉妤所弹奏的是唐朝裴神符的《倾杯乐》,她不禁对姜婉妤刮目相看,这个女子不禁识得好物,还能对这样的高难度曲目信手拈来,见姜婉妤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敬意。
她有些卸下心里的负担,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回道:“过誉了。”
姜婉妤轻轻摇头,目光深邃,语带深意,“我见姑娘面对姐妹讥讽,从容不迫,便知姑娘非池中之物。”
南烟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烟花女子,谈不上欺负,各自悲苦罢了。”
姜婉妤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无论身处何地,总要争上一争才好。姑娘清冷若菡萏,出淤泥而不染,想必是下届魁首无疑了。”
“争上如何,不争又如何?总归是为他人提线木偶,难逃摆弄。”
“争,最起码己身更自由。”
南烟眸光微闪,似有千言万语,终化为一声轻叹,“实不相瞒,妈妈花了大价钱将我救出苦海,可我初时得罪过权贵,现下春满园都要容不下我了。”
姜婉妤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自信,“那就要她们求你容下。”
“你叫住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南烟不解。
姜婉妤瞥见窗外匆匆而过的竹沁,她拿起一枚杏脯,抛于窗外小径,生气的竹沁抬头就望见了自家小姐,顿时不气了。她上楼,走入雅间,将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在姜婉妤桌上。
姜婉妤给竹沁添上一盏热茶,随后拿起瓷瓶,旋开瓶盖,凑于鼻尖轻轻嗅了一下,遂将瓷瓶推向南烟。
南烟双手接过,打开瓷盖,一股奇异而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疑惑地望向姜婉妤:“这是何物?”
姜婉妤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这是能让你坐上花魁之位的良方。”
南烟更加不解,“你我素昧平生,为何帮我?”
姜婉妤眼神中闪烁着深意,“相信我,我在帮你,亦是帮我自己。”
南烟握着瓷瓶,还是不太理解,姜婉妤又轻声叮嘱道:“这香很安全,你且放心使用。你人在哪里,哪里就点上这香,不要被人发现了。”
姜婉妤和竹沁回到香宜坊,步入店内,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上官沐泽正悠然坐于案前调香,见到姜婉妤,礼貌点头,调侃道:“东家回来了。”
姜婉妤淡淡一笑,“上官公子来买香料?如今我这小店,只有你敢进来,那我可要宰客了!”
上官沐泽闻言,嘴角笑意更甚,“好,待宰!”说完放下手中的香料,倒了一杯茶水置于桌子的另一端,显然是给姜婉妤倒的。
姜婉妤缓缓走过去,坐下,问:“你怎么过来了,就不怕东宫那边找你麻烦?”
上官沐泽诧异地看着她,解释道:“我只是个看病的医者,不是东宫的人。今日路过,就进来瞧瞧,一瞧,发现你这生意不太妙啊!就想着问问,有没有哪里我能帮得上忙。”
任谁当面说自家生意不好,心里都不舒服,况且,他还是个危险人物。刚想拒绝,脑子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什么,她问:“真想帮我?”
上官沐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