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太子同意我过来的,我在为太子妃看诊。”
姜婉妤连忙问道:“太子妃,当真是用了香宜坊的东西才昏迷的吗?”
上官沐泽沉默片刻,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阿婉,确实如此。我仔细查验过太子妃所用的香料,发现其中掺有北沉香。这北沉香虽非毒物,但对某些人来说却是致命的,太子妃便是因此过敏昏迷,且有滑胎之兆。”
姜婉妤听后眉头紧锁,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北沉香不是什么上等香料,我们铺子从未进过这种香料,怎么会……”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不安。
“阿婉,你是姜府的嫡出小姐,又是......又是将军夫人,怎么还做起了香料生意?”上官沐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此事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能道尽。”她又抓住牢房的木头,眼中带有恳切,“你可否帮我向太子禀明,我真的没有卖过北沉香,更不会加害于太子妃及她腹中的胎儿。我,我没有目的啊。”
上官沐泽凝视着她,缓缓道:“阿婉,证据面前何须目的?”
“那怎么办?”姜婉妤此时急的焦头烂额。
“要先弄清楚,这个北沉香是哪里来的?”
她左思右想后,突然她停下脚步,“若那北沉香真出自香宜坊,会不会是在进货时出了差错?对,我记得月初时,因祖母病重,我未能亲自去查验进货。”
上官沐泽点头,“这确有可能。只要找到供货之人,一切便可水落石出。”
姜婉妤好似在跌落山崖的途中抓住了藤蔓般看到了希望,但是下一瞬又踌躇起来,她轻声问:“沐泽,你,你能帮我去趟蓝家吗?”
上官沐泽沉吟一瞬,颔首,“可以。”
由于三人的关系,姜婉妤心中虽有愧疚,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她只好低声道:“梓......他今日一早便出门了,不知何时归来。你傍晚时分再去,让他去找南城连云巷的老庄,我的香料都是从他那里进的,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上官沐泽沉声应允,“等傍晚又会耽搁好些时辰。既是如此,我便亲自前往。”
姜婉妤感激地看着上官沐泽,“沐泽,谢谢你!”
上官沐泽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温柔,“阿婉,你我之间无需言谢。你且安心,他们不会再对你用刑,我会尽快救你出去。”
“那,能不能别伤竹沁她们?”
“我尽力。”
姜婉妤点头,“好,多谢。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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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沐泽出了刑部,便以外地商贾的身份来到南城连云巷老庄家,家中装修大气,十分讲究。老庄热情的招待他进门,待下人送上茶水退下后,上官沐泽便和老庄攀谈起来。
“庄兄家里的装修很是讲究,想必也是精通风水之道吧。”上官沐泽环顾四周,不禁赞叹道。
老庄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就是瞎弄,倒卖香料赚些小钱,所以置办了个宅子,不值一提。倒是公子您,气度不凡,一看便是做大生意的人。”
两人寒暄了几句,上官沐泽便转入正题,“愚弟是慕名而来,听闻庄兄手中有许多上等香料,特意前来拜访,想从庄兄这里进些货。”
老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公子您真是来对地方了。别的不敢说,我这里的香料若是说第二,那整个京师就没人敢说第一。我这里可都是上等货色,好些都是从波斯,爪哇等地亲自挑选回来的。”
上官沐泽笑道:“哦?那我今日可真是要一饱眼福了。”
“没问题,请——”老庄便领着上官沐泽往另一个屋子走去。
屋子里面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盒子,里面皆是各种各样的香料,老庄打开几样后,上官沐泽发现,确是上等好香,他说了一些香的名字,老庄一一为他拿了出来,上官沐泽又说,“北沉香。”
老庄手一顿,脸色微变,然后笑着转头说,“老弟,你是瞧不起哥哥我了,你要是说沉香,我这里应有尽有,但是世人都知道北沉香是次等品,我这里可从来不卖次等货。”
上官沐泽微微一笑,故意激将道:“庄兄此言差矣。北沉香虽非极品,但亦有其独特之处。庄兄,上等沉香我买,次等的北沉香我也要,我有银子,你怕什么?”
“看你穿着打扮我就知道你有钱,你尽管来查,若你真能在我这寻到北沉香,我这里的香料,随你挑,不收分文。”
上官沐泽见老庄说得坦荡,他也不好说什么,眼睛扫过那一排排香料盒子,随手挑了几个盒子打开,皆是香气扑鼻的上等香料,心中却是沉了下来。他暗道:看来,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他的眼神在不经意间扫过老庄的面庞,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端倪。然而,老庄的脸上始终挂着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心中一沉,客气一下,便走了。
他离开时,特意观察了宅邸的地形和布局,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待半夜天黑之时,他又派人前来查探一番,然而,结果却令他失望——并未发现北沉香的踪迹。
于是,他匆匆回到刑部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