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诚哥,快点好起来吧。”
“顾一诚他就知道偷懒让兄弟我一个人操心这么多,等他醒了有他好看的。”
一声又一声,雾气蒙蒙的梦境在被拨开,光重新照了进来。顾一诚抬起厚重的眼皮,微眯着眼,还不太适应这么强的光线,白晃晃的病房,浅浅的消毒水味,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在他病床旁边叽叽喳喳,热闹的很。
“肖洛,不是我说你来干嘛?”廖光把肖洛怀里的果篮往外推。
肖洛扬眉,还是把手上的果篮强塞到顾一诚的床头柜上:“你管我呢,我刚说错了你比顾一诚更惹人烦。”
“顾一诚才不惹人烦。”许念不想加入他们的话题,还是闷闷说道。
“就是,我才不惹人烦呢。”
清冽的声线伴着点虚弱,轻飘飘从氧气罩里传出。
喧闹的病房霎时静了下来。
许念最先反应过来,她抬眸撞进一双漆黑的瞳仁里,顾一诚嘴边勾起个淡淡的笑,阳光把笑意晕开一圈又一圈,像是在告诉许念“我没事。”
倏然,许念的眼被水幕迷住,犹如宝物失而复得般。欣喜的泪液从眼角贴着脸颊滴到了顾一诚的手上,冰凉的泪,却额外灼热,就这样砸到了顾一诚的心上。
他微微侧身,用腿支起被子,挡住陈碎和肖洛的视线用指腹很轻很轻的擦掉许念的眼泪,声音柔的不行哄她:“念念,不哭。”
廖光往前冲的脚步猛的停住,他这个视角,刚好可以看见顾一诚望着许念,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趁着隔壁床的爷爷奶奶都不在,现在不给兄弟创造机会,更待何时。
拉着陈碎和肖洛就往外走,当然是动作轻柔对陈碎,粗鲁野蛮对肖洛。
病房里又只剩下许念和顾一诚,许念眼尾还泛着红,泪还是止住了,顾一诚把手抽了回来的瞬间触碰到许念滚烫的脸。
唉,她明明不爱哭,怎么一碰到顾一诚的事自己就跟泪失禁一样。
她想到这里叹了声气,还是带着哭腔开口:
“你。”
“你。”
没想到对面的顾一诚也一同开口,等了三秒。
“你先说。”
“你先说。”
顾一诚好像在跟她抢话筒,好幼稚,她有点想笑。
“别哭了,要变小花猫了。跟你讲个笑话,能不能别不开心了。”顾一诚的声音有种被沙砾摩擦过的粗糙感,眼神紧盯着许念。
“那我看,好不好笑。”
“从前有个小恐龙看电影,被她妈妈骂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顾一诚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这个之前廖光跟他说过的。
许念嘴角微微上扬,这哥俩的冷笑话库就这一个吗?但她还是很配合的摇摇头。
“因为他在看成龙电影。”顾一诚悄悄大打量着许念的表情,应该还算好笑吧。
“哈哈哈。”许念这次是真的笑了,笑的两个小虎牙明晃晃的露出来。心里想,她算是知道当初陈碎听见这个地狱级冷笑话怎么笑的出来。
陈碎跟她一样,喜欢的不是冷笑话,喜欢的是讲冷笑话的这个人。开心的是,喜欢的人,笨拙又想尽办法地逗你开心。
顾一诚扯出个满足的笑,许念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笑起来就足够点亮他的整个世界,他不想再让她掉眼泪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学点廖光那没用的冷笑话。
病房外——
“你发什么病,拽我干嘛,我是看顾一诚又不是看你?”被强行拖出病房的肖洛怨气大的很。
廖光心情好着,顾一诚也算石头裂缝,开窍了,懒得搭理肖洛。
“碎碎!你真是福星,你来了这小子就醒了。”廖光激动的伸手一把就抱住陈碎庆祝。
陈碎身子僵了僵,却也没推开,廖光被陈碎额头的碎发戳到下巴的时候,脸蹭的一下从耳根红了起来,又慢慢拉开距离。
肖洛感觉,怎么自己有点多余。不过,不是他说的话把顾一诚“唤醒”的吗?男人的胜负欲来了,肖洛很不谦虚说道:“我才是福星吧?”
廖光骂道:“你是个屁,你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