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勇者小队来了个新人。
“听说了吗?那人和龙族在天上撞一块儿,他就晕了几天,醒了啥事没有,活蹦乱跳的!”
“啥?那个福大命大的人和龙族打架还把龙族打死了?!”
“什么?新来的和龙族掰头还把龙族的脑袋砍下来了?!”
尤潘基:“唉?!你是说那人仅用头撞击,就击败了一条精英小队的龙?!”
尤潘基对面的小孩狠狠点头。
小孩:“奥奇坎那家伙可是在病人都在的时候向希巴拉克大人汇报的!那时候我去探望我舅舅家的姑姑的爷爷的邻居的妹妹的哥哥了,我就在现场听得一清二楚!”
男孩伸手,尤潘基恍恍惚惚地将一块糖拍到他手上,游魂般飘走了。
“让火山喷发得更猛烈些吧!”尤潘基如是说道。
于是,尤潘基做出了一个永不回头的决定。
……
“听说新来的那个银发的家伙用比铁还坚硬、比大地还厚实、比钢枪还尖锐的脑袋击败了一小队的龙族精英!”
“哇,那还是人吗?”
“应该……不是了吧?”
“这么随便就决定人家不是人了吗?!”
事实证明,三人成虎,当你放任流言继续发酵,得到的就是和事实完全背离的、夸张到比悬木人最爱跳的悬崖还要离谱、让人一看就头晕目眩的结果!
等阿布和希巴拉克知晓这离谱到家的所谓事实,几乎全纳塔都来围观头顶尖尖、被开除人籍的肩膀双开门的威武男子了。
对此,当事人·阿布只有:“……”
阿布拒绝承认流言说的是自己。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向希巴拉克发出灵魂质疑:“认真的?我?我这么活泼可爱幽默风趣,怎么可能会是他们所说的像山一样魁梧沉默一拳能打死一条龙、从外表看还能被开除人籍的家伙啊!”
“还是说尚武的纳塔人民的审美就是……”阿布说着,眼神不住地往希巴拉克身上瞥,然后更加怀疑人生了。
身为领袖的希巴拉克应该是纳塔人的审美所在吧?阿布打量着希巴拉克。
健康的小麦肤色搭配耀眼的红发红瞳,充满阳刚气息的英俊脸庞,再加上纳塔典型的服饰,更显红发男人的狂放不羁。
阿布在希巴拉克疑惑的目光中戳戳他梆硬的手臂肌肉,希巴拉克不懂,但希巴拉克顺从地微微弯腰让阿布戳,于是阿布再次陷入沉思。
阿布:“果然是他们对我有偏见吧,是吧是吧?”
他郑重地问希巴拉克:“在你们眼中,外来人到底是种什么形象啊?”
他没等到希巴拉克的回答,反倒是另一道憋笑的声音回答他:“很普通的形象啊,不过最近变得妖魔化了而已。”
“你好,想必你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仅凭一己之力轻而易举就打败了一条龙的外来者吧?”棕发的男人一身利落的悬木人传统绿色服饰,他眨着眼,将狡黠藏进眼底,向阿布伸手:“我是悬木人的尤潘基,你呢?”
“阿布。”阿布迟疑一下,握住伸到面前的手,摇晃几下。
嗯?松不开?阿布抬眸,疑惑地抬头。
只见自称为尤潘基的人冲阿布爽朗一笑,然后双手都握紧了阿布的手,兴致勃勃地凑近他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仅用一颗脑袋就打败了一条龙?听说你是从天而降,你来自哪里啊?是北方还是南方?别的地方也有龙吗?祂们和人打架吗?还有还有……”
尤潘基啰啰嗦嗦一大堆,将阿布抓得紧紧的,然后被希巴拉克捂住嘴拉开了。红发男子笑容依旧阳光,手下却毫不留情地绷起青筋将友人的嘴捂得死死的。
希巴拉克很了解自家友人的本性,虽然不愿承认,但此事的流传与发酵,肯定与尤潘基脱不了关系。
“抱歉啊,阿布,晚些时候我会给你个解释的!”但希巴拉克没有立刻就揭穿尤潘基的把戏,只是有些无奈地卡住尤潘基的脖子和肩膀,半拉半拽地强迫性将他拖走。
“奥奇坎,拜托你招待一下咱们的客人喽!”希巴拉克冲一直沉默不语的面具人说着,然后哈哈笑着飞快地跑走了。
于是阿布回头,和奥奇坎开始大眼瞪小眼。若是不说话比试的话,肯定是奥奇坎获胜,毕竟身为人龙混血的他一直被排斥驱逐,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相当习惯独自一人盯着虚空愣神,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掰着手指头静数黎明死去和黑夜诞生的时刻。唯有万物静籁之时,才是名为奥奇坎的怪物活跃的时候。
但这并不是较量究竟谁不说话才是赢家的比试,最起码阿布没想一直待在沉默尴尬的气氛中。但此刻他还没找到话题,银发的少年睁着一双金灿灿的眼睛,用如同看透一切般的眼神打量着带着面具的灰蓝头发的瘦削青年。
奥奇坎不适应这种太过强烈的注视,他微微侧过脑袋,不去与阿布对视。
但他依旧感受到了,那不含一丝杂质、没有厌恶与恐惧的注视——他只从希巴拉克眼中才能窥探一二的视线,而阿布的注视同样没有那种负面消极的情绪,但不同于希巴拉克的包容,阿布眼中更多的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