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滑稽到要死的理由。
宛如受到了诅咒。
那的的确确就是诅咒。
因为佐野真一郎为了一己私欲杀了人,所以诅咒他本人必得不到善终,诅咒他想要救下的深爱的弟弟们必将堕入黑暗。
“你们内心的那个黑色冲动。”今牛若狭虚空点了点两人的胸腔,两颗心脏正在其间健康的跳动,“就是诅咒。”
诅咒。
像是从灵异片场冒出来的词语。
风十郎的大脑嗡嗡作响,他和Mikey的手紧紧交握。冰凉的是风十郎的,温暖的是Mikey的。温度相差较大的两只手在热量的缓慢传递中最终获得了平衡。
是让彼此都能感到暖意的温度。
“这算什么?”
他迷茫的喃喃,不自觉地向Mikey方向靠去,靠到一半发现Mikey也在做和他一样的举动。他们靠在一起,严丝合缝。
“别想太多。”今牛若狭见状开口安慰道,“就算是诅咒,每天也要好好生活。”
“所以我们有时候的失控是因为这个。”Mikey微闭着眼睛,他对自己心里的那团黑暗再清楚不过,同时也对弟弟的失控有所了解。
最近的那次他差点杀了一虎。
“我讨厌失控…”风十郎抿了抿嘴,他扭头看向了Mikey。
他开始寻求帮助,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没事,有我——”
“你15岁了Venti。”Mikey说到一半的安慰被今牛若狭打断了,“别再像小孩子那样一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就躲到哥哥的怀里。”
“别听他的。”Mikey另一只手捂着风十郎的耳朵把他按在了自己的怀里,“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失控的。”
“……”
今牛若狭翻了翻眼睛,他不爽的咂嘴,对Mikey这完全复刻真一郎的做法感到无奈。
他也算是看着这两个小子从小长到大的。在很早以前Mikey虽然因为风十郎身体不好确实有让着他,但他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弟弟有如此强的保护欲。
有两个重要的节点改变了他的行动逻辑。
真一郎的死让他代替大哥成为了家里的家长。
而风十郎出的意外则是完全让Mikey的脑子里再次刻下了弟弟真的极其脆弱这行真理。
他的行动准则谁都看得出来,只要风十郎不出事,在他身边好好呆着,那么Mikey就一点问题不会有。
但是这么明显的东西,被保护的很好的佐野风十郎看不见。
他被宠的过头了,被小真,被Mikey,被伊佐那。
“Venti。”今牛若狭对着Mikey怀里的小子郑重开口,他难得支棱了起来,虽然还是一副没干劲的样子,“你要知道Mikey和你一样大。”
Mikey带着风十郎站了起来,他不想听下去了。
你在说些什么,阿若?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这样一句话。
今牛若狭便知道金头发的这个没有懂他说这话的用意,而银头发的那个整张脸都被阴影覆盖,看样子这家伙又要开始他逃避的拿手好戏了。
但是这样不行啊。
这样绝对不行。
脑袋被砸了之前的风十郎不是这样的,他自信且锋利,对一切都拥有计划。小真死后他明显的长大了,他也开始负起责任,但现在有人又要让他成为以前的那个孩子。
在今牛若狭看来,从医院出来的风十郎自暴自弃了一阵子后,又不知道被什么人按着脑袋支棱起来了那么一下。
他将自己的所有献给了那场棋赛,在取得了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荣耀后,又像寄居蟹一样缩了回去。
具体表现为,能不思考就不思考,能不动弹就不动弹,能逃避就逃避。
他曾是一棵被真一郎打着伞精心照料的努力长大的树苗,现在却被强硬的连根带茎的移植到了花盆中,搬入了室内。
干这事的犯人共有两名。
一位名叫佐野万次郎,另一位叫做黑川伊佐那。
两个人抱着美好的初衷和大半的私欲争夺着这花盆的归属。
每天被浇水,施肥,摘除害虫对这株花盆中的树苗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继续下去,它将再也承受不住一点来自自然的风暴。
他将轻易被雷电击垮,被恶劣的天气扼杀。
小真,真希望你还在。
今牛若狭看着远去的双胞胎身影叹了口气。他无法更苛责的对待风十郎,说出刚才那两句话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转身回到公寓内,继续着他之前的行程计划。
先把自己喝的大醉,然后在床上躺到自然醒。
醒来后再去健身房,和弁庆一起给寺野南做陪练。
这就是今牛若狭平淡又无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