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一时陷入沉默。
霍奇站起身离开,威廉警长跟着他走了出去。
艾米莉和罗西站在门口,罗西尚且崩得住,艾米莉的眼睛已经哭红的不能看了。
小组再看见电视上冒着烟得车祸惨状之后所有人用最快得速度赶到了现场。
但是只找到驾驶座里基本上没受伤的油罐车司机和SUV驾驶座里一具烧焦的尸体。
手机连线对面的加西亚当场崩溃坐在座位上泣不成声,现在再她办公室里为小组提供技术支持的是她男朋友,同为FBI分析员的凯文。
没人能轻易接受这个事实。
消防员灭火之后,法医带走了那具已经完全焦炭化的女尸。
SUV还能看出基本框架,但是驾驶员已经几乎没有尸检的意义了。
被发现的时候SUV的后半截几乎整个被油罐车压在车底,现场侦查人员推断燃烧速度如此之快可能是因为车辆油箱因为撞击和挤压受损。
尸体太过惨烈,没人能接受。
摩根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昏迷的油罐车司机从驾驶室里揪了出来,他的脸色太可怕,周围好几个警察冲上去阻拦他。
瑞德僵在原地,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艾米莉哭红了眼睛抱着瑞德的肩膀安慰他。
霍奇是组长,他不能崩溃。
罗西眼眶湿润的拍了拍霍奇的肩膀,自己上前和法医交涉,确保他们能第一时间得到检查结果。
此时他们都站在审讯室外,瑞德紧紧盯着约翰的每一个微表情,试图找到一些伪装的痕迹,这样他就能为自己现在的情绪找到一个出口。
悲伤有五个阶段。
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沮丧和接受。
瑞德清晰的知道自己正在经历第一阶段,否认,他需要一个更合理的原因,比如有人不想让他们继续查本森的案子,比如调查局总部有人觉得JJ挡了他的路,再比如她知道了别人不想让她知道的事。
以往他用来安慰受害者家属的所有话术都出现在眼前,瑞德突然发现他的语言居然这么苍白。
他试图用这些语言劝说自己,但是他实在无法接受。
一个喝醉的司机。
一场车祸。
意外发生的如此自然,向太阳从东方升起。
他就这么失去了自己的朋友。
摩根出来握了握他的肩膀,“你还好吗,kid,如果你想离开这里休息一下大家都能理解的。”
“我不知道,”瑞德依然看着双面镜对面的约翰,威廉一言不发的离开审讯室,他不知道警局会不会去寻找玛丽的下落,慌张又无助。
约翰的每个微表情都告诉瑞德他没有说谎,他只记得他坐在副驾驶看着玛丽启动汽车。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司机,和警察,探员,乃至生活在同一个小镇的本森和梅根都没有任何交集。
人生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可疑的影子。
有理智的人会接受这只是一个悲伤的意外。
智商高于60的人都不会相信一个喝了酒的司机撞人后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觉得他没有说谎,不是他干的。”
瑞德觉得自己疯了,即没有智商也没有理智,他管不住自己的脑子。
摩根能理解他的心情,“没办法做DNA检测,也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说不定那个,”他哽咽了一下,“那个尸体,不是JJ呢。”
“有人通知威尔吗?”瑞德问。
摩根沉默了一下说,“应该是霍奇通知,但是他好像,没想起来。”
“先别通知。”瑞德拿着包,急匆匆的往外走,没有理会身后摩根的追问。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把童年的鬼故事带入到现实,但是如果他的猜想是对的,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本森真的亲眼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怪物,把它视作神灵,所以他的幻想无法打破。
黛比被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威胁,所以无法信赖警方有能力保护自己。
但是他记不清他是在哪里听到的,按照他的记忆力来说这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事,他需要给他妈妈打个电话,来确定一下故事的来源和准确度。
瑞德走到警局一个很安静的办公室,拿出手机还没有接通。
一个不认识的警察大跨步靠近瑞德,手里拿着一把匕首。
瑞德躲闪不及,一声尖叫没有喊出来,警察的手就牢牢地按在了他的嘴上。
另一只手向他的要害捅去。
瑞德拼命挣扎,却只听见警察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愣住了,后知后觉地没感觉到疼,但是眼前地警察弯着腰捂着腹部,愤怒地瞪着他。
回过神来转身想要逃跑,身后地警察用匕首柄打在了他脖子上。
瑞德只觉得脖子一疼,哼都没哼出一声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