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卖项链也挣不到钱让她读书?”林黛玉摘下项链又换了一条。
“别提了。一条项链,我卖十文,他们就要收我六文,我一天也挣不到四十文。”男子说着唉声叹气。
林黛玉惊讶地看着手中的项链,明明就是贝壳做的,怎么就要收这么高的税?她看了眼旁边衣衫褴褛的女孩,买了三条项链。
那男子感恩戴德,欢喜地抱着女孩道:“今天就能给你买算盘了。”
林黛玉想起姑苏的私塾来,姑苏府有公共书院,但是收费极高,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进不去,只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孩子才能靠着赞助费进去读书,而私塾,只是一些有钱人给自家亲戚朋友的孩子借读的地方,那些小门小户怎么可能进的去?还有另外一些落第书生从京州回来之后专门回来办个私塾专门收一些贫寒子弟,但是这些私塾资费有限,教学质量堪忧。
从码头回来,林黛玉一路都不说话,眉头紧锁,想想今日看到的种种,不禁感到要想改变这一切,必须先让百姓的钱包鼓起来。
袅袅见林黛玉闷闷不乐,凑上来:“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你当年如果不去安乐府,会如何?”
袅袅一听,不假思索:“肯定去当乞丐了。”
“看来你们更惨。”林黛玉叹气道。
“我还好,有公主保护我们。”袅袅提起李元英满眼欢喜,她是李元英的忠实崇拜者。
林黛玉笑着说:“她是厉害。不然怎么能做皇帝。”这话是说给袅袅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回到家,林黛玉便马不停蹄先去了书房,匆匆写下奏折。
半月之后,林黛玉收到李元英的亲笔信:“爱卿放手一试,不论后果,朕尽力支持。”
有了李元英这句话,林黛玉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天,姑苏府。
林黛玉便开始了自己的改革。
她改变不了整个西晋,但是她想改变姑苏。
“梁大人,本官前几日去姑苏各地察看,发现商贩的税负很是沉重。”
“大人,哪个商户说与大人的?”梁光兆脸色巨变,站起身就要让人去问。
“梁大人!”林黛玉大声喝道,“本官亲自去问的,难不成你要去拿人?”
梁光兆见林黛玉嗔怒,息声道:“下官不敢。”
“从今日起,商人赋税一律减半,不得延误!”林黛玉站起身来,盯着梁光兆那张油光发亮的胖脸。
梁光兆一愣,看着林黛玉:“林大人,您请示过皇上吗?”
“这个不由梁大人操心,按我说的去办!”林黛玉咄咄逼人。
可梁光兆却迟疑:“林大人,您这么一办,我们该怎么活下去啊?”
林黛玉一听愣了,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梁大人何意?”林黛玉问。
“林大人,您看,朝廷就收一石收三十,姑苏府收一石五十,这样一来,朝廷收三十,地方留二十,你这样一律减半,连朝廷的也不够了,更何况地方那二十呢?”梁光兆有点急。
林黛玉这才明白,原来那些赋税不止有朝廷的税,还有这些贪官污吏私加的税。
“大胆梁光兆!”林黛玉目视梁光兆,拍了一下桌子。
梁光兆被她这一喝慌忙跪在地上,磕头。
“朝廷收三十,你便收二十,我看你这乌纱是不想要了!”林黛玉大声呵斥。
梁光兆哆嗦着,跪趴在地上:“回林大人,这是惯例,也是皇上默许的。”
皇上?李元英?林黛玉怔了片刻:“什么惯例?”
“大人,下官在各地做过官,宿州主要是种田,朝廷皇税是二十,宿州官府是十,这样就是三十。后来下官到姑苏之后,发现这姑苏商税比粮食税要重,光是皇税就要三十。”梁光兆抖如筛糠。
林黛玉生气地想一把将这人拉出去砍了。
“这惯例是谁定的?”林黛玉眯眼盯着梁光兆的官帽。
“这个下官也不知,或许自有朝以来就是这么定的。”梁光兆抬头看一眼林黛玉。
“好一个有朝以来!”林黛玉咬牙看着他。
梁光兆见林黛玉发怒,赶紧趴在地上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