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住自己失落的神色。
一条卑劣的满心算计的绿茶狗,连她自己都不喜欢。
这样的她,要怎么讨回主人的欢心呢?
办公室里的盎然春色瞬间衰败,凋零,忽然就像外面呼呼的寒风,冷的彻骨。
辞文君无端感受到一股寒意,狠狠打了个寒颤。
大脑不可控的想起那天,她问出那句。
“楚渝,我们算和好了吗?”
因为紧张,因为郑重,因为重视这个问题。
她少见的连名带姓的喊了楚渝。
心脏提到嗓子眼,跳的飞快,大脑像咕嘟嘟烧开了的开水,双手不自知的绞着手下昂贵的蚕丝被。
她看见,楚渝因为她的问题愣住。
她先是沉默,然后慢慢,眼睛里的神色像迷茫又无措。
那一刻,辞文君好像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忽然对答案产生了未知的恐惧。
甚至生出,只要捂住楚渝的嘴,不去听她的回答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她不应该问楚渝的,是她被眼前一时的甜蜜冲昏了头脑。
可是她来不及动作。
楚渝说:“再努力一点吧。”
她僵住,不是同意,也不是拒绝,是再努力一点吧。
像是鼓舞。
劫后重生的辞文君满是庆幸,自顾自的觉得,这是楚渝给予的一个机会。
所以,她没能看见楚渝眼底的冷漠与心狠。
她一心想着该如何补救。
她深知,这是她的有且仅有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她想,她得找个人聊聊。
脱离德亚后,她一心扑在工作上,她深知,只有壮实自己,才能和德亚这样的庞然大物对峙,苟延残喘,一线生机。
除去合作伙伴,和合作了八年的傅琪,她发现自己居然并没什么知心好友。
傅琪……
辞文君垂下眸子。
她倒是不怕傅琪背叛她,只是傅琪很聪明,她怕自己说多了,会在傅琪面前暴露什么。
艾斯爱慕这种小众癖好,她虽已经不是当初那般稚嫩,唯恐旁人从她身上窥探到些什么真相,从而心生畏惧,怕对她鄙夷满是唾弃。
只是像多年好友忽然暴露这些,多少让常人难以接受。
更何况,她也有点怕傅琪接受不了。
辞文君深吸一口气。
可是没办法,这件事不找别人帮忙,她自己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她知道自己容易钻牛角尖。
不然也不会量成曾经的大错。
和楚渝变成这副局面。
要面子还是要楚渝。
辞文君心一横,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
那肯定是要楚渝啊!
面子算几个钱?
“嘟嘟嘟——”
下定决心,辞文君一鼓作气,拨通了傅琪的电话。
电话嘟嘟了一会儿。
“喂?”
对面传来浓厚的鼻音。
听见声音不对,辞文君眉头一皱想到接下来要拜托的事情,她决定关心一下的“自知心好友”。
“你生病了?”
对面顿了一下。
然后。
“姐姐!你要不要看看这个时候爱尔兰多少点?”
傅琪疯狂的咆哮道。
声音隐隐有些抓狂。
辞文君脸上划过一抹心虚。
完了,她忘了。
前两天傅琪去爱尔兰签合同去了。
辞文君难得没能反驳,讪讪一笑。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那,那你接着睡?”
对面傅琪没说话,只是传来一阵响动。
滋滋拉拉的杂音后,傅琪的声音清晰,听上去清醒了不少。
“没事,你说吧。”
她知道,辞文君一向严谨,很少会失了分寸,更别说像今天这样,连时差都忘了,直接打电话给她。
她在脑海中思索着。
想着国内公司里出了什么事儿能让辞文君来找她。
想了一圈,想不到。
她坐在吧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然后对面的辞文君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就……你知道在一个人有错在先的情况下,该怎么讨那个受害人欢喜吗?”
傅琪精密转动的大脑闻言一阵卡顿。
啊?
两条线路对半天也没能对上号。
可对面,辞文君已经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来。
巨大的信息量铺天盖地的冲刷她。
除了艾斯爱慕这种没有明说,其余基本是事无巨细。
傅琪能发现是她的本事,但是作为当事人,她还是想给自己留点脸面。
起码别真的连底裤都不剩。
傅琪坐在凳子上,从巨大的信息量上回过神。
对于这位楚渝,她是从辞文君的口中听过,当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没想到真实的事实……
大脑,重启…
重启ing
重启,失败。
继续重启。
她愣了好半天,最后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是说,楚渝曾经是你的金主,但你后来背叛了她,八年后你醒悟,发现自己对楚渝的真实感情,现在……你是追爱火葬场?”
傅琪说到后面有些崩溃。
她是没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