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幻好像很疑惑“那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些呢?只要能在一起不就好了吗?没什么比失而复得的珍宝更加珍贵的吧?”
她好想真的不懂。
“因为……”
她眼中的光芒如海上飘摇的灯火,忽明忽灭。
“因为我不能接受,我被她如此轻易的舍弃过。”她笑着,可笑着笑着,她又哭了出来。
“你就当是一个人自负的人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自尊吧。”
楚渝很少哭,即便是父母去世,她一人风雨飘摇,主持完葬礼,与豺狼虎豹们争夺家产,她也不曾留下过眼泪。
江幻一直觉得,楚渝这种骄傲的人,肯定不会做出当着别人的面哭鼻子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哭的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
“楚渝,你还好吗?”
江幻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可楚渝像是一片死去的海,她眼中的灯光即将寂灭,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一滴一滴的眼泪从她的眼眶奔涌而出,像是完全丧失了控制。
最后,楚渝用她哭的低沉到过分沙哑的声音说道
“江幻,我爱她。”
可是,痛苦同样如此真实的从我心间穿过。
我无法忽视她。
“也许我需要时间来习惯这份痛苦。”
江幻问道:“你,不想原谅她吗?”
也许是她刚才哭的太突然,此刻她的疑问有些犹豫。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江幻,直面她让我觉得痛苦。”
楚渝习惯了给自己披上一层皮。
从出生就现在,每一张皮都完美贴合,严丝合缝,直到现在,连着血肉一起生长。
挂上电话,楚渝又一个人坐在阳台很久,外面的风呼呼的吹过她的脸庞,被吹的僵硬,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想起了自己与江幻的通讯界面上,留着的最后一句话。
“我发现,我无法信任她。”
她在阳台上吹了很久的风,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她喜欢冬天的阳台和秋天的枫叶林。
她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阳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得到主人的宠幸。
楚渝用她现在不太灵活的大脑想。
“也许,该给阳台上点色彩了。”
想好给阳台添点什么点缀,楚渝这才走进卧室里。
一进去,房间里有些闷热。
暖气被她开的很足,没办法辞文君身体弱,一出汗一受凉,又得病几天。
室内很安静,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楚渝下意识皱眉,心头没由来一慌。
时间她是严格定制的,说是两个小时,其实只有四十分钟。
后面十分钟的节奏很慢,最多只会让她难受。
但是,万一呢?
出去前她仔细检查过,那处已经被她折腾的又红又肿,即便事前她反复提醒自己要克制,要注意分寸。
可对上辞文君,她好像就失去了一切的理智。
她步子迈的很急,中途反复思索自己可有检查漏了的地方,又或者是时间定错了?
唯恐一时不察,就将辞文君折腾晕了过去。
她呆的阳台与卧室隔了一面墙,原本是个屏风,但是她不喜欢,就推了换面展示墙。
这面墙被她从中凿开一个奇形怪状的洞,闲定制门麻烦,她也就没装上门。
越过这面空荡的“门”,她听到了一声细微的低泣。
声音不大,可听得人心脏莫名抽疼。每一条血管都被人死死掐住,闷闷的坠疼。
她的步子一顿,无声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尽可能平稳的走近。
脱去裹着一身寒气的外套。
她还是那个姿势。
只是口中的花朵被吐了出去,眼睛也哭肿了,身下的小玩意儿早已没了动静,见此楚渝先是吐出一口气,随后心头不由一紧。
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
将她松开捆绑,抱紧怀里。
女人早已被她折腾的力竭,此刻像一摊化了的水,不动弹。
可是楚渝听得清楚,她的哭泣。
满是爱怜的抱紧她。
低着声,问道。
“怎么哭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轻吻着她的额头,抱住她不知因何颤抖的身躯。
像潺潺溪流一般,身上还带着一点点凉意。
不冷,恰到好处的给予适当的清醒。
更多的,是她后来居上的全方位密闭的温暖。
“你去哪儿了?”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听得楚渝皱眉。
她默不作声的用另一只手给她到了杯温热的水,小心翼翼的喂给她。
热水是她一早准备好的,温度适中,一点点烫。
“对不起,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
她歉疚的开口,看着那双红红的眼睛。
心疼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珠,舔舐她的眼角。。
亲的辞文君一脸口水。
她心头一酸。
“我醒了,你不在身边。”
她被折腾的糊涂了,因为对象是楚渝,只会直白的吐露自己。
“我不喜欢机器,我不喜欢你用这些冰冷的东西对我,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时你不在身边。”
她小声点哭诉着,一声接着一声。
她想要楚渝。
只属于楚渝给予一切,带着属于楚渝的暴力。
她的话,像是封存在蜜罐里糖果,又甜又粘人。
楚渝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名为辞文君的甜蜜深渊,四肢被牢牢固定在她蜜糖搬粘稠的液体中,无法动弹。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矛盾,矛盾到了极点。
她的意识被撕扯成两半。
一半紧紧拥抱着辞文君,陪她一同垂泪哭泣,反复着重复着。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一半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让自己无法呼吸,直到她涨红了脸,像一条濒临死亡的狗,狼狈的倒在地上,大声嗤笑着无能。
她矛盾着,撕扯着自己。
可动作上,她只能紧紧拥抱着辞文君,紧一点,再紧一点。
她想说,辞文君,爱我吧。
她又想说,辞文君,放过我吧。
可最后,她只能吻住辞文君的唇瓣,侵蚀,占有,撕咬。
怕你爱我。
又怕你真的不爱我。
好像要将她拆之入腹。
辞文君昏沉着,她的心伤被楚渝抚平,慢慢的在楚渝的动作间像是察觉到什么,迎合着楚渝,顾及她的伤口,虚虚的勾着她的脖子。
昏暗的卧室里,两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女人,两首相交着,抵死缠绵。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暖风,勾起厚重的窗帘的一角,隐约透进来的光隙,照亮女人晶莹的眼睑。
是我还不够爱你吗?
辞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