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暗器是为师让蘅儿用的。”
方景宏就知道是他,走向薛煦身边,端起他面前的半杯茶水一饮而尽,嗓子舒服了些,说道:“还说你不偏心,你知道大师兄不是我对手,就允许他使用暗器。”
薛煦皱起眉看着他。
“凉了,我重新给你倒。”方景宏拎起茶壶重新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
薛煦不想理他。
明澈笑看着他,问道:“何为暗器?”
方景宏不屑地说道:“暗中偷袭的兵器就是暗器呗。”
“没错,”明澈点头,“死生之地,云诡波谲,明暗之道,攻防不懈。”
他这话除了风津阿远阿良三人不明所以,其他人皆是了然,只不过薛煦不明白他这死生之地指的是哪里。
战场?商场?还是官场?
看来是官场了,方景宏既然是方家三子,自然不可能终其一生在这隐世之地无所作为,否则当初也不会将庆宁公主指婚于他。
这就代表着他终有一天要离开半缘山,回到他的地方追名逐利,舞权弄势。
想到这里,薛煦眸光不自觉地黯淡几分,暗下决定,还是离他远一些好。
方景宏抱拳行礼:“弟子谨记,那师父,这次要打扫多久?”
“如往常一般就好。”
“啊?又是一个月啊!”方景宏不乐意地抗议,“师父,我要照顾三师弟,一个月太久了。”
想了想他直接改口道:“不如罚我一直照顾三师弟如何?就不打扫了。”
“不必,多谢二师兄好意。”薛煦说道。
方景宏听他语气寡淡,仿佛隔了几座半缘山,不由得轻拧起眉心。
一旁的风津看他态度顿时不乐意了,什么人嘛,说变脸就变脸,公子白对他好了。
白眼狼!
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刚要开口数落,方景宏早有所料地瞪了过去,于是一肚子挤到嗓子口的牢骚又强行给咽了回去,不甘心地在心里反复骂着。
“师父,子安何时能习武?”方景宏问道。
明澈:“不急,先养好身体,等来年春暖花开日再学不迟。”
方景宏听到一喜,看向薛煦:“子安,到时候我来教你好不好?”
薛煦没吱声。
“一身汗,先去洗洗吧,别染上风寒了。”梁蘅收拾了木剑,接过阿良倒的茶说。
方景宏点头:“子安,要不要一起回去?”
薛煦摇头:“不了,我去大师兄那里。”
方景宏看向梁蘅,又转向明澈,见明澈笑着给他点头,这才离去。
方景宏离开后明澈也没多说什么,便打发了众人,看到薛煦离开的背影时,又不禁叹了口气。
他自然是看出了薛煦这一顿没来由的疏离,心说这小徒弟还真是养不熟的狼崽,日后想让他回京城,怕比登天还难。
回去路上,风津小跑着跟在方景宏后面,愤愤不平地道:“公子,薛子安太不识好歹了,你干嘛还要对他那么好?”
“薛子安是你叫的!”方景宏脸微后侧,言语冷厉。
“我……我就是为公子不值,”风津声音弱了些,但还是怒气难消,“你对他那么好,他说变脸就变脸,简直比换天还快。”
“你懂什么,子安年幼遭遇诸多变故,性情冷淡也是情理之事。”到了院中,方景宏推开门走了进去,“日后你若再多说悖逆言语,便回京城去吧,不必留下了。”
“公子。”风津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弱弱地闭了口。
他实在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什么那么看中薛子安,那人脾气不好,身体不好,就连长得也没大师兄好。
油盐不进的怪胎,就算对他好也是白搭。
方景宏脱下外衫,搭到架子上,风津赶紧拿了件干净的给他。
方景宏看着风津前几日找出的一件披风,拿过手里摸了摸,还算柔软厚实,说道:“你把这个给子安送过去。”
他说完又指向桌上的书:“还有那几本书,一起送过去。”
“公子。”风津不情愿地叫了一声,看到方景宏眼神时,又真怕被赶回去了,改了口说道,“那我晚点再去送,我先去帮你打扫前院。”
“不用,现在送,等会起风了冷。”
“哦。”风津极不乐意地拿起东西小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