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现在的心情和刚入东宫时完全不一样了,过来的时候太女殿下还是昏睡着,可以由自己摆弄,但是现在殿下她醒了,自己该怎么办?
光幕里的内容已经不能看了。
青玉一会儿坐在喜床上,一会儿焦躁地原地走走,就在他思考要不要把水莲叫过来散散心的时候,凤姮洗漱完出来了。
青玉立即弹坐起身:“殿下……”
太女殿下披散着长发,水汽氤氲下,衬得她精致的眉眼愈发温润,“还要劳烦你帮忙推下轮椅。”
她不能走。
下意识的,青玉心绪平缓了许多。
推着人行至桌椅旁,凤姮抬首邀约道:“坐吗?要不要谈谈?”
青玉沉默着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凤姮语气清缓:“孤接下来说的话,你可以慢慢想,不必现在回答。”
“你是东宫明媒正娶的太女君,这点不会变,若孤有幸登临高位,你便享孤身侧殊荣;当然,若孤他日身陷泥沼,你亦不能幸免于难。”
“所以,这里有第二条路,三月后,你可以选择离开东宫,届时孤会为你安排好身份、钱势,保你一世无忧。”
【选一!我要和姮宝共创辉煌!主播,你要相信21世纪留学的实力!】
【但是皇权之争真的很恐怖唉,搞不好命都没了,是我我就远离,有钱有权自由身,不快活吗?】
“殿下。”青玉抬眼看向凤姮,只是道,“侍身是自愿嫁过来的。”
凤姮唇角浅笑:“好,孤说的话也永远有效。”
三个月内,你随时可以反悔,三个月后……
青玉明白她的未尽之言。
凤姮道:“推孤去软榻吧,你今日也累了,去床上早些睡吧。”
“那怎么可以,侍身去睡软榻。”
“再说话,就和孤一起睡床。”
青玉:“……”
红烛帐暖,高床软枕,床榻上似乎还残留着太女殿下的气息和温度,当青玉真的躺在柔软的锦被里时,那种虚幻的不真实感愈发的清晰。
毕竟昨日他还睡在木府的房梁上,房梁阴暗瘦窄,正适合低贱的暗卫。
天将明时青玉惊醒过一次,但看着屏风外模糊的身影,竟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当太阳漫过窗棂,青玉眼睫轻颤,屏风外空空如也,让他陡然惊坐起身。
“醒了?”
青玉寻声望去,窗棂下,年轻的太女殿下提笔,垂眸勾画着什么。
她如缎墨发只简单挽起,身着白色滚金边寝衣,日光透过她纤长的眼睫,在瓷白的眼睑下投落一小片阴影。
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绒绒似镀了层模糊的暖光。
许是这位太女的名声实在太好,表现的也太过温和,以至于自己竟不设防真的睡熟了过去。
青玉掐疼了自己的手心。
却见太女殿下搁笔,于暖阳下抬眸笑道:“烦请摇下床铃,床榻太远,孤过不去。”
【啊啊啊啊,谁录下来了!姮宝好美我要做屏保!】
【指指点点,年轻人学什么不好学分床!】
【姮宝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啊。】
【嘶溜,主播也好美,睡懵了的娇宝宝,来贴贴~】
青玉:“……”
很好,光幕近在眼前,内容依旧不能多看,提醒着他昨日并非做梦,自己真的替嫁进了东宫,太女殿下,也真的被冲喜给冲醒了!
宫侍鱼贯而入,伺候两人洗漱更衣,待凤姮坐在梳妆台前,宫侍才静候在一旁。
新婚第一天,夫郎应为妻主梳妆,以显示妻夫恩爱和夫郎的心灵手巧。
但青玉不曾学过为人梳妆。
他替嫁过来时也不觉得自己会经历这一遭。
眼下箭在弦上,青玉微红着脸,不好意思道:“殿下,侍身手笨……”
反正丢的是木宛白的人。
凤姮当是他紧张,温声安抚道:“无妨,母皇特意免了今早的请安,孤对这些没什么要求,你看着来就好。”
于是青玉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其实他以前在任务里也有男扮女装过,但大都朴素,目的是丢人堆里也看不出来。
然现下素钗换金钗,绢花换绒花,胭脂淡扫,耐不住太女殿下本就生的国色芳华。
夏安满眼赞叹道:“太女君太谦虚了,您的手艺真好。”
待青玉画完最后一笔眉尾,凤姮睁开眼,视线透过彩凤衔珠垂落晃动的流苏直直的看过来,看得青玉忍不住呼吸一窒。
他哑然道:“是殿下生的美。”
凤姮:“多谢夸奖,冬宁,推孤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