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外,视野一下变得尤其开阔,远处江面上还有几艘游艇在缓慢行驶着,即便隔这么远,也仿佛能听到那上面纵情的歌舞声。
江那边的街道更是璀璨,辉煌成了一条线,像洒满灿烂的霞光。高些的楼层上也是错落有致的光亮。无一不吸引人,不让人惊叹。
“我现在算是终于体会到了一把有钱人的快乐了。”苏烟满足道。
秦青晏看着远处景色,脑中却想起了清衣村的那个下午,她坐在小山坡上,望着一重又一重的山。
如今也算走出了那个地方,此刻更是站在了一个绝大部分人都触及不到的地方,除去最初的惊讶,她竟有一丝极浅极浅的难过。
成为演员,再一夜爆红人人知晓,再拥有一笔可观的财富,再如此刻一般买下自己的房子,如此刻一般站在阳台眺望,再然后呢?
她心中犹疑起来。
正思索间,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往回一望,严悦换了身纯粉色的家居服,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亲近了不少。
“景盛的风景确实不错。”严悦笑说,“外面凉,先进来暖暖身子。”
苏烟与秦青晏对视一眼,知道严悦这是要同她们说正事了,带上门,一起坐去沙发。
茶几上摆着水果与小零食。
“不久前,我和几个朋友聚了次餐,偶然中谈起了你。”严悦望向秦青晏说,“我可以了解一下你进娱乐圈后的一些事吗?”
秦青晏和苏烟大致猜到了严悦是和谁聊的天,他们对她的评价也可想而知。可既然严悦没有因为那些话而盖棺定论,就当是为了澄清,秦青晏也会如实告知。
于是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她听。
“……后面就是今晚,我们遇到了你。”秦青晏说。
严悦沉默,和她猜想的一样,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至于哪边可信……目前她并不打算怀疑秦青晏。
而秦青晏在讲的过程中,有意避开了对郑崇的怀疑,以及郑崇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对严悦她虽然感激,也明白她对自己的好。可是,她毕竟也是欢丰的大老板,在对严悦没有那么熟悉的情况下,一切保险为主。
何况,就算她说了,哪一样她都没有直接的证据,反而郑崇如果再从中挑唆,也许她和严悦之间的关系都会变得生疏起来。
所以哪怕苏烟刚才再三示意她,她仍选择避而不谈。
“去男演员房间的不你一个,为什么聂导问起时,你不解释?”严悦问。
秦青晏沉默。
当时聂导面色不佳,质问般地问了她几个问题。
“秦青晏,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半夜去找过郑景腾?”
“有。”
“那么,你也真是对他动过拳脚?”
“是。”
“好,很好!”
聂导问完甩手就走。
当时她为什么不解释呢?她只记得,聂聪问出第一句时,她心中如坠泥潭,挣扎,只会越陷越深。
她明白,与其说聂聪是来求证的,不如说是来确证的。
他问什么,她就如实回答什么,竟抱着几分自暴自弃的疲倦感。
现在,严悦又问了这个问题,她一样不想去解释。
没有做过的事情,她无须让自己戴上污帽去证明任何。
苏烟在一旁,看看秦青晏,又看看严悦,实在是替秦青晏着急,再不说,可能就错过这个解释的机会了。
“不想说也没关系,”严悦说,“只是日后有了一定粉丝基础后,该解释的一定要解释,因为那时你不是只代表了你自己。”
秦青晏错愕地看向她,她这是……在教导自己吗?
“谢谢。”秦青晏说。
“至于动手打了男演员……”严悦说。
苏烟生怕秦青晏又不解释,让严悦对她印象下降,于是连忙说:“严总,我知道青晏姐冲动了,打人是我们不对,但也是他辱骂人在先,我们气不过。”
严悦点头:“打人确实不对,也确实冲动了。”
秦青晏深吸一口气,移开眼望向阳台那方,面色紧绷。
严悦望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不满,于是笑笑:“在法律层面上,先动手的那一方,总是理亏三分的。所幸那名男演员似乎并不擅长这方面,否则他若是故作疼痛,或者使了手段加重情况,报警处理后,这就永远会是针对你的人的一把好武器。”
秦青晏一怔,这一点,她确实没想到。回头看向严悦,眼底有歉意。
听着俩人的对话,苏烟见严悦比她想象中的更亲和,是非分明,也确实在为秦青晏考虑,忍不住悄悄戳了戳秦青晏手臂,口中小声地溜出两个字,郑崇。
秦青晏明白她的意思,但仍旧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