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也听他道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万俟延以为她还在生气,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那么做,毕竟我们还要一块儿去上学。我也没有要强迫你原谅我的意思,只是你妈妈跟我妈妈是很好的朋友,如果我们一直不对付,势必会影响到她们的感情,我不想因为我俩的事让她们为难。”
卿清也不算是会想很多的人,她也没想到他俩的事还能牵扯出那么多,听完万俟延的话后,顿感愕然。
“对不起。”万俟延又说了一次。
思忖半晌,卿清也也不想一直别别扭扭的,便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的道歉。
关系发生实质性的转变是在——
第二次出去玩,万俟延又准备抛下她,因为他觉得带着卿清也出门自己没法玩。等卿清也转过身,准备回家时,他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喊住她:“哎。”
很讨厌的一个字,非常非常讨厌。
卿清也有些不高兴地转回头,万俟延站在她身后两米远的位置,穿着一身蓝色的篮球服,跟上次一样。
四周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像是特意给他留出发挥的时间与空间。
卿清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听到他说:
“算了,你还是跟我一块儿去吧,免得到时候又哭。你怎么不在我面前哭呢?净会给我找麻烦。”
他说了一堆,非常不满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卿清也感知到了他的情绪,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不太好。
万俟延注意到了,极轻地叹了口气,接着解释说:“没说不带你玩,干嘛这副表情?赶紧收拾收拾。”
说完,又道:“我只等你一分钟。”
或许过了一分钟,也或许是好几分钟,万俟延带着卿清也去了球场。想了想,又跑去便利店给她买了水和冰淇淋。觉得她吃冰淇淋会吃得十分埋汰,又塞了一堆纸给她,带她去阴凉地坐着。
安顿好一切之后,他才跑去篮球场。
卿清也其实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自己家就有篮球场,他还要跑到外头的篮球场去玩?难道外面的更有吸引力吗?
没等她想明白,阴凉地就晒到了太阳。
卿清也的冰淇淋早就吃完了,再没有能降暑的东西。她只能不断挪动身子,但还是被晒得满脸通红。最后顶着一张像是紫外线过敏的脸同万俟延回家,吓了他一跳。
从那以后,他们的运动场地就换成了室内篮球场,卿清也不怎么喜欢球类运动,加之她只能孤零零地坐在一旁围观,什么都干不了,她总是等得十分焦躁。
后来有人看到了,过来找她聊天。
卿清也从小就长得水灵漂亮,肤若凝脂,气质清丽,很快就吸引了许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她包围了起来。好像大家都不是来看比赛的,而是来看她的。
动静太大,让球场上奋力运球的万俟延也注意到了。
正准备接球的薄言初见他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万俟延没说话,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篮球一扔,拨开一群人,要带卿清也回家。
再不久后,万俟延干脆连球也不去打了,并声称是外头太热,直接改成了在家打游戏。每次都会过来卿清也家喊她,让她过去陪他玩。
是那种旧式的插卡的混打游戏,他非常有谦让精神的让她先选人物。
卿清也握着游戏手柄,对着电视机屏幕随意摆弄。她根本连十字键都没学会如何使用,也没明白对手的弱点在哪,就被万俟延打得失血过多,倒地不起。
而且无论换成哪个角色,下场都是如出一辙。
因为输得次数实在太多,卿清也觉得不论面子还是里子都被她给丢光了,于是非常愉快的,在万俟延还没有发现她在打游戏方面毫无天分之前,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跟他玩游戏了,并且坚称是自己不爱玩打斗游戏。
从那以后,她不止不跟他玩打斗游戏,她是再也不玩任何游戏了。
不过后来,他们也并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再打游戏。
暑假的后半部分,二人开始被父母逼着学习绘画。
卿清也是因为徐蕙兰怕她无聊,想给她安排些事情做;而万俟延呢,则是因为他父母想要压制他玩游戏的心。
教授他们绘画的老师是美院的,大概是在这行待惯了,授课时极有耐心。
而卿清也也好像终于找到了一门兴趣爱好,学画人物时,总是专注又认真。
她同万俟延的绘画是两种风格,卿清也讲究写实,慢而稳;而万俟延则注重传神,总是快又准。
同样的一幅画,他总是完成得要比卿清也快上许多。
但有一次老师要求他们画对方时,万俟延却画得比卿清也还慢。
卿清也早就画好了,他还在那边磨蹭,涂涂改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画得那么艰难。最后总算完成,担心被卿清也看到,他很快地收起画笔,却没放好,有好几支画笔都被他甩了出去,散落一地。
卿清也捡起地上的画笔,也不知道他当初究竟把她画成了什么鬼样,才会不好意思给她看。她把画笔放好,又收拾了一些工具下楼,同徐蕙兰道别。
徐蕙兰送她出门,问她准备怎么回去,有没有约好车,需不需要帮忙喊司机。
没等卿清也回答,她就冲门外喊了一声:“小延。”
声量清晰明澈。
卿清也顿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