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轻盈何曾见过沈砚台如此虚弱的样子,眼眸里闪过一道晦涩的光,将手往后藏了藏。
婚礼整整开设了一天。
除去刺杀的小插曲,中间都很顺利。
魔尊和仙尊的大典,自然要浓重些,深刻些。
月上梢头,沈砚台才松口让这些人回去。
“魔尊魔后这边走。”
夜已深。
魔族的狐妖手里提着蝙蝠为灯,在前面带路,脚踩在玉石板上,月轻盈一路提心吊胆。
大婚后的第一晚,该是要合圆,圆房的意思。
他侧头,看向穿着喜服,身材高大俊美无俦的沈砚台,缓缓垂眸,看向他紧握着自己的手。
沈砚台今晚……会不会碰他。
不碰还好,若是他强硬,他该怎么做?
“本以为洞房花烛,小盈该是和我一样高兴的,你的脸该比天上的明月还要好看,可你怎么脸色煞白?”
一直不时关注月轻盈的沈砚台,动了坏心思,见他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我……我……”被看穿,月轻盈一下子心提到了胸口,半晌没有找到借口。
“难道你在想以后要给我生几个孩子?”沈砚台不着调轻笑。
月轻盈却是心尖一抖,满眼屈辱,沈砚台若是敢这么做,他一定会杀了他!
“别担心,我这个姓沈的不会有子嗣后代。”
月轻盈懵然,看着沈砚台不明所以,“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担心小盈太爱我,给我生很多的孩子。”
月轻盈稍稍松了一口气,眼眸闪躲,扯唇笑的勉强:“我是男人,生不了。”
“嗯,小盈这样想就对了。”沈砚台眯眼,很是满意。
在狐狸女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婚房。
跟房间的布置不低相同,窗户上贴满了喜字,就寝的床上都用了红色,床上还有摆好的早生贵子四个大字。
月轻盈赶紧挪开视线。
狐狸女走后,沈砚台拉着月轻盈来到桌子前坐下。
“我也是第一次成亲,凡间的人们说成亲要喝合卺酒,小盈我们喝一杯?”
月轻盈眼发直的看着他将酒倒入白玉杯,看着他将酒递过来。
他没有接,脸色不住变白,问:“喝完了以后呢?”
沈砚台眼眸一亮,眸光在烛火的映照下,竟有丝丝暖色柔波。
“喝完了以后,你待喝完便知……”
月轻盈看向酒杯,在看像是笑里藏刀的沈砚台,终是咬紧牙,抖着手拿起了酒杯。
烛火柔和,暖意绵绵。
沈砚台和月轻盈勾手,唇瓣落在杯沿,随着吞咽声响起,合卺酒入腹。
月轻盈坐立不安,脸色像是调色盘。
沈砚台看着月轻盈,笑容诡谲,手指搭在桌面轻轻敲击。
做好了决定,沈砚台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昏昏欲睡。
“小盈,我们休息吧。”
他自顾自起身,褪下衣裳,躺在床榻里面,被子一裹睡了起来。
月轻盈盯着他半晌,确信他真的睡着了以后,还给他施加了一层睡眠咒。
他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将一直藏着的纸条拿了出来。
这是那些刺杀的人在丢出发光的粉末前的那一刻朝他投掷得来的。
他谨慎,又看了一眼沈砚台,背过身,摊开了纸条。
上面写着约见月仙尊,共谋灭沈砚台一事的信息。
月轻盈脸色冷厉,换了衣服后便去了相约的树岭。
树岭是一大片撼天树组成的小树林,那里仙气茂密,源源不断。
同样那里因仙气充沛,也滋生出了很多修炼的小生物。
也算是有种富贵险中求的意境。
他一贯爱穿着白色衣服,只身一人赴约,等到了树岭,很快就有几道身影窜出。
这些人皆穿着黑色衣服,头脸有黑色纱巾挡着,他们成群结队,手上拿着不同的兵器。
月轻盈自然不会轻易上当,来的时候做足了准备,见他们人多,便戒备的往后退了一步。
启料,这人看似是首领的一人,竟是拿出了白天他们曾抛洒过的发光的粉末。
“月仙尊可知这是何物?”
月轻盈轻轻摇首:“何物?”
“此乃食灵花的毒,是会要了沈砚台命的东西。”
月轻盈眉头攒动,不解,食灵花是被沈砚台所操纵着的,又怎会成为害他的要命毒?
“你们召唤我来是……”
“实不相瞒,月仙尊两个徒弟被沈砚台所杀,被逼成亲的事,我们都有耳闻,你和他有仇
我们亦和他有怨,既然我们现在已有了能杀了沈砚台的引子,不如我们联手。”
撼天树枝头上的咕咕鸟,叫了起来,装睡的沈砚台睁开了眼,眼底清明。
他缓缓侧头,看向早已没了月轻盈身影的房间,暗暗叹气。
“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