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烟慢慢阖上了眼睛,像是从未睁开过,庭雪想起身却走不了,只得任她靠着自己的胳膊上。
睡着了的池烟缓缓张开唇,好似在说话。
“白。”
庭雪俯身凑了过去,听到了池烟嘴里喊的名字,“白叶”,声音轻轻的,大概只是梦话。
闭着的眼睛,往日里锐利的眼神不见了,只剩下一股脆弱,连紧挨在庭雪身旁的模样,看上去都像只失去母兽的小兽。
马格利特来找人的时候,看到庭雪身上压着黑衣服的女人,动作暧昧,举止亲昵。
看到人来了,庭雪挣脱起身,面对池烟惺忪的睡眼,只得出口安抚她,去去就回来了。
池烟却不依不饶,不想放开手,嗓音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意思,问道:“阿雪想走了?”
庭雪自然回道:“嗯。”她有种不是出门工作,而是一去不回的负心人赶脚。
望着椅子上的人,那张精致的脸庞像是要哭了一般,庭雪有些无奈,甚至不敢动了。
马格利特看了这一幕,看到庭雪被黑衣女人压得动弹不得,便知道这人准是装,瞧这娇弱样!
“生病的人还是好好躺着,庭老师你让她好好休息,咱们出去谈吧。”
话音刚落,马格利特后背一凉,看到椅子上的人投过来的不善视线,吓得浑身一颤,索性不敢再多说话了。
池烟看了庭雪的表情,颇为绿茶贴心,温温柔柔地说:“庭雪有事就去忙吧,我不要紧的,也就一点小伤,我可以忍耐的。”
听了这话,庭雪有些于心不忍,不想把人孤零零地放在这儿,看着怪可怜的。
“不要紧,庭雪的事情最重要,我会在这里等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然后庭雪走的时候,身后的原本躺下的人,再度睁开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
在一间凌乱的画室中,庭雪看到了一副空空如也的画框。
那是用来装刚画完的美人图的画框。
满地的狼藉、撕碎的画布、无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墙皮,此时地面上铺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颜料油,要不是听到马格利特说遭偷窃,庭雪几乎认为是仇家干的。
“这事不好办呀!”
闻言,庭雪有些不明所以,看着说话的马格利特,不知她何出此言,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