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神情,一下子就让谢知想到数天前被警告的那一幕。
一股寒意如蛇般游走他的脊背,谢知如只被掐住脖子的鸡似的,一点点怂了下来,他把腿从茶几上拿下来,小声道:“行吧,不骂就不骂。”
谢不言经过他往楼上走去:“慢走不送。”
二楼的主卧房门紧闭着,如同寂静的坟墓,越是靠近,越是压抑。
走到房前,谢不言将手腕上的机械表解了下来,放到口袋里,抬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任何声音,好似没有人一般。
谢不言习以为常,握住门把手将门拧开,扑面而来的檀香因过于浓烈而显得有些呛鼻,他顿了顿,站在门外,平静道:“我回来了。”
一个金属闹钟倏然被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的脑袋。
……
收到晏青澜的消息时接近傍晚,彼时一切已经结束,谢不言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远方的余晖为天际增添了抹绚烂的色彩,长长短短的影子投在地上,如昏黄朦胧的油彩画。
他漫不经心地眺望天边,用冰袋敷在受伤的地方,低头查看手机的消息。
【谢不言,你出差结束了吗?如果还没结束的话,方便搭个便车回家吗?】
谢不言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晏青澜结束培训的日子,这段时间太忙,他已经很久没关注过对方了。
他简短回复:【我让司机去接你】
晏青澜回复了个表情包,两只鸽子勾肩搭背一块走,文字是都是鸽们。
谢不言顺手摸口袋,想摸出根烟来,除了烟盒之外,裤袋里还有颗硬硬的圆形固体,他一并拿出,借着昏黄的光,他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颗黑色糖纸的糖,糖纸上面全是英文。
谢不言从不吃糖,顿了顿他才想起,这颗糖应该是前几天晏青澜给他的。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爱吃糖的人,走哪儿都随身带着一把糖,不怕蛀牙么。
脑海里依稀浮现那天,青年撞入他怀中时,那副慌乱无措的模样,眼眸柔软又明亮,比艳阳还耀眼。
他说,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的糖,他都很喜欢。
烟盒和糖躺在手心里,谢不言看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将烟盒放了回去,慢慢剥开了糖纸,然后将那颗糖送进嘴里。
一秒,两秒。
一股极其辛辣的辣味和刺激直冲天灵盖,宛如在嘴里放了把烈火,从口腔烧到喉咙,又宛如针扎。
谢不言一张嘴,二话不说将糖吐了出来。
好一会儿时间,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完全感知不到舌头的存在,谢不言重新展开糖纸,这回正儿八经地读了读上面的英文。
Weird sugar, mustard. It's... It's exciting, isn't it?
怪味糖,芥末口味,这感觉,刺激吧?
谢不言:……
就很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