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下午给了助理的微信,让晏青澜有事情就找他。
下午最主要的任务是选课,像这种高强度的集训,选对合适自己的课程才能事半功倍。
小助理兢兢业业地抱来了一大堆资料,一对一送上门让晏青澜挑选。
晏青澜坐在桌边吃着小零食,看上去丝毫没上心:“都有些什么课程?”
小助理道:“看你对什么感兴趣了,声乐、舞蹈、健身、架子鼓、贝斯我们都有。”
小时候晏青澜确实学过两年兴趣班,学的是书法,那会儿的父母是想以静制动,磨一磨他的性子,谁知上课后他就没消停过,跟老师一直斗智斗勇,后来因为带着同学一块上山摸鱼,被老师怒而劝退。
晏青澜吃了颗葡萄,在心底盘算了会儿,首先排除古筝,原主就是在古筝课上遇到的那个变态。
原著里,原主在综艺节目里表演的是一首古筝,这一手谁都没想到的亮相,着实惊艳了不少人,也让他成功出圈,小红了一把。
晏青澜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乐器,倒是唱歌最难听,那就浅学一下唱歌吧!
确定完课程,小助理忙不迭地去给他准备安排老师了。
为了以防万一,晏青澜在网上买了些工具和监控设备,一整个下午都在房间里捣鼓。
等把房间收拾完,天也差不多擦黑了,他踩着点去了食堂,然而不凑巧的是,食堂关门了。
这里是封闭式的管理模式,从饮食到起居一切都有专业人士来指导建议,对于饮食的搭配也尤为看重,基本上都是些低脂低热量优质蛋白的食物。
偌大的食堂,零星亮着一两个窗口,餐盘都收走了,空荡荡的,几乎瞧不见人。
晏青澜走到唯一亮灯的窗口面前,心怀希冀:“叔,现在还有饭吃吗?”
穿白大褂的食堂师傅磕着瓜子:“你来晚咯,没有饭了,要不然给你下碗面?”
他说的面是白水煮面,晏青澜中午见人吃过,跟白开水泡面也没什么区别。
晏青澜挣扎了下,扒在窗口前望着案板上的简单食材,摆出个笑脸:“叔,您看您忙活这一整天也累了,为我这一碗面再大动干戈也不值当,要不然我自己来吧?”
师傅本就打算收工,闻言有些狐疑:“你会做吗?”
晏青澜长相实在是显小,巴掌大的脸干干净净,五官张扬明媚,那双柔软的眼眸如同海贝般熠熠生辉。
他点了点头:“会啊。”
起锅烧油,晏青澜卷起袖子,伸手悬停在油锅上方感受温度,将切好的葱段放进油里慢炸。
滚烫的油里浸着绿油油的葱段,不一会儿小葱的香味便弥漫在空气里,再往锅里一看,小葱被炸得发焦。
“慢点慢点,小心溅到。”师傅不住提醒。
晏青澜关了火,伸手去拿拌好的调料,生抽老抽和白糖混成了一碗料汁,眼见着他要往里倒,师傅看得有些胆颤心惊:“这油温还得低点吧……”
这儿的随便一个人磕着碰着了,他都赔不起。
他重新开火,筷子一边拨弄一边往葱油里倒料汁,顺时针搅拌,嘴还闲不下来:“叔,你哪儿的人啊?”
师傅磕着瓜子,随口道:“我南城人。”
夏城跟南城隔得不远,晏青澜也摸不准到底是什么地界,毕竟都是虚拟的地点,他张口就来:“哎呀,这么说起来咱还是老乡呢,难怪我一听你口音就觉得亲切。”
师傅抬头:“是吗?你也是南城人?”
小火慢熬之下,油成了最好的媒介,将葱香和咸甜的味道彼此交融,锅里能听到极其轻微的油炸声,香味顺着不停搅拌的筷子往上蔓延,如同一张网将人捕获。
滋啦一声,晏青澜挽着袖子,将葱油倒出备用,洗锅放水,将切面一抖,放入水里散开。
“我是南城东边的,”晏青澜随口回他的问题,“哈尔滨市哈尔滨人。叔你这瓜子好吃不?”
师傅愣了愣,琢磨了会儿,他在南城生活了几十年,怎么没听说过哈尔滨这个地儿呢?
他抓了把瓜子给他:“尝尝。”
烧热的炉灶边,亮堂堂的火光映衬,两个不搭嘎的人一块嗑瓜子。
“你记错了吧?南城哪来的哈尔滨啊。”
面熟了,晏青澜用漏勺把面捞出过水,放到碗里,面汤只留个底儿,再淋上几勺凉透的葱油,清爽的面瞬间裹上了厚厚的汁儿,最后洒上点葱花,嫩绿盈盈几点,整碗面散着腾腾热气。
“有啊,”晏青澜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我们那儿的大澡堂子可出名了,没去洗过澡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南城人。”
师傅又愣住了,这回是为着他手里的面。
灯光下,雪白如玉的青年端着葱油拌面,满屋几乎都是葱油的香。
他瞬间觉得手里的瓜子不香了,这种面他怎么从来没见过?他明明不饿,现下却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没想到下一瞬,晏青澜便将第一碗面给了他:“叔,来尝尝我的手艺,千万甭客气。”
师傅本还想推辞推辞,视线落在那碗油亮金黄的面上,实在没忍住。
他瞅了眼青年身后。
不多不少,锅里正好是两个人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