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没走就是你还要我。”杨峤说着,一点点挪过来,将狐狸整个抱进怀中,甚至都没有想象中的挣扎,今晚的狐狸似乎真的有点害怕,乖乖待在她的怀中。
少女是这样想的,她甚至抬手拍着狐狸的后背,“乖,不怕。”
沈祁盈闷哼一声,压下这人不知轻重拍出来的血气翻涌,心里更是烦躁。
笨死了,她为什么要和这么笨的人一起走。
“谁要你啊?等你伤好了我就走。”狐狸说着,轻轻推了推少女肩膀,“你现在能站起来吗?能站起来,咱们就走。”
“哦,好的。”杨峤压着一口气爬起来,“我们去哪里?”
怀中狐狸却突然没了声音,呼吸声甚至都断了几下,只剩几口吸气的声音。
“你怎么了?哪里疼吗?”杨峤说着就要检查原来那些久久难好的伤口。
其实甚至不需要检查,她不过是松开了胳膊,就看到方才抱着后腿的胳膊上一滩浓稠黏腻的血液,甚至还在隐隐增加。
杨峤大惊,忙将狐狸翻过来瞧,后腿处原先那就没有痊愈的伤口竟然又生生撕裂了几寸,她先前缠的那些布子都已经被血洇透,整条狐腿都红透了。
至于狐狸原先趴着的那个角落……
杨峤偏过头,不忍去看。
杨峤焦急地拆着布子,道:“你怎得都不讲啊,这样流血流下去该如何是好?”
沈祁盈推了推她,“先走,不然会有人来搞事情,我们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听话!”她重重咬字,带着几分不容置喙。
杨峤顿住拆布带的手,顿了顿,道:“半刻钟,来得及。”
“来不及,杨峤,你!”
忽然撒下的药粉痛得沈祁盈意识都清明了几分,就见得杨峤拿着从身旁桌上顺过来的药葫芦在她的伤口上撒药,嘴里还振振有词:“方才那条布脏了,只能拿来止血了。我再撕一条布包扎。”
沈祁盈甚至来不及阻止,少女拽过裙摆,撕拉一声,又是一条长长的布条。
沈祁盈:“你,你这……”
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眸光就在伤口和布条间逡巡,最终看向那张隐隐约约透着几分坚毅的面庞,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讲不出口,直到少女似乎察觉到她的呆愣和目光,仰头傻傻地一笑。
傻不傻啊。
沈祁盈心说,嘴上却说:“剩一些,这些是讨来给你治伤的,我有修为,伤慢慢就好了。”
“快些撒完,咱们真的得离开了。”
她期盼着杨峤收手,少女也确实如她所愿停了一下,虽然少女在这一瞬脑袋里想到的东西和她所想的天差地别。
杨峤听到这东西是拿来给她治伤的,瞬间就对这些药的功效有了更强的信心,毕竟她后背上如今还能感受到伤口迅速愈合带来的痒意,证明这药的效果属实不凡。
于是她倒的更开心了,很快一瓶就见了底儿,腿上的伤口满满当当铺了一层白色药粉,布条一裹一缠,那一直蔓延到下腹部的伤口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痊愈着。
沈祁盈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她只能嘶啊着,临了看着空荡荡的瓶子咬牙切齿道:“杨峤!!你傻不傻!!”
“我用过了,这个很好用,相信我。”
沈祁盈凝滞了。
杨峤继续说:“你这里的伤拖了这么久也不见好,但我已经快好了,没关系。”
少女将她抱进怀中,握住前爪,“你比一切都重要,你能好就好。”
“……”
“我告诉你,我好了会立马走掉,我才不跟傻子做朋友!”沈祁盈故意道,看少女一张脸由红转白又渐渐回了血色。
听她低声道:“所以,我们现在是朋友嘛?”
“……”
啊啊啊啊啊,她真想给杨峤来两巴掌,气煞她也!怎么抓到的重点都是这些破东西啊!!
但少女确实只在乎这些。
在乎小狐狸和她关系如何,在乎小狐狸喜不喜欢她,在乎她们还能不能一起走下去。
其他的,无所谓。
沈祁盈很难理解这份无所谓,她的生活中这些东西太过唾手可得,以致于她实在不能懂得杨峤此时的心意。
但她很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到来。
狐狸晃了晃尾巴,指向窗口,低声道:“杨峤,从窗户跳出去,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