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程感觉到了一阵烦躁,他大声怒吼着:“闭嘴!”
这个小皇帝平时看着柔柔弱弱,但是生起气来却格外得吓人。谢云程的双目赤红,他看着刚才带着众人起哄的温郁:“衡城的将士是战败自尽而亡,衡城百姓是被呼延海所杀,而你们如今却将过错全都安在摄政王的头上?”
当年的宣凤岐权倾朝野,他的话谁又能不听呢?小皇帝如今说这些话摆明了是想偏袒宣凤岐,他如果一直听宣凤岐的话,那大周江山恐怕就不姓谢而是姓宣了。
温郁此刻正了一下神色,他继续道:“陛下,王爷正是为了那些在衡城一站中死去的百姓跟将士才携文武百官一起来皇陵跪拜的。如今王爷突然昏厥,我等自然是群龙无首,还望陛下体谅。”
谢云程听到温郁这番话后脸色蓦地变了,他怒气冲冲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文武百官:“他宣凤岐不在了,你们便是群龙无首,你们是不把孤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是吗?!”
下面众人异口同声地说着:“微臣惶恐!”
谢云程脸上的怒意愈演愈烈:“既然摄政王病了,那么他未跪完就由孤来跪,衡城的将士与百姓也是孤的子民,按理说这件事应是孤亲自主持。”
温郁听到谢云程这话后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错,就是这样的,这才是一个皇帝该有的气度。谁来左右皇帝都可以,但那个人绝对不可以是宣凤岐。
那些朝臣听到谢云程这番话后纷纷和道:“陛下英明!”
……
谢云程代替宣凤岐在玄鸣山皇陵跪了两天,文武朝臣对此没有一句怨言。毕竟就现在的局势谁又能说一句“不”呢?
两天之后皇驾回京,谢云程劳累了两天理应回皇宫歇着,可是他回到玄都的第一时间还是想着去看宣凤岐。只是在众臣各散归家的时候,温郁留了下来,只不过他也没有过多逗留,他跟谢云程嘀咕了几句便也打道回府了。
宣凤岐从皇陵回来之后就一直昏睡着,据襄王府的婢子所言,洛大人的药已经送来了三四次了,宣凤岐每次都是喝一半吐一半,这下王府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宣凤岐身上,生怕他有一点闪失。
谢云程听到那奴婢所言后紧锁起眉头来,慕寒英跟孟拓他是见过了,这两人是宣凤岐身边的大红人,至于这位“洛大人”又是谁呢?
就当谢云程想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穿着青色衣衫手中捧着一个莲花纹托盘的青年走了进来,那木托盘上便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洛严刚拿着药走进来见到小皇帝的时候连忙将药碗放到了一旁:“参见陛下。”
谢云程走到那人面前:“你就是伺候皇叔的太医?”
洛严低着头:“是。”
谢云程从刚才起就注意起了这个人的相貌……长得一副端正的样子。他脸色忽然变得十分严肃:“抬起头来。”
洛严听到谢云程这话后缓缓抬起头来,谢云程看着他的脸,左眼眼角下有一颗看了使他生厌的红痣。
“皇叔脉象如何?”谢云程开口道。
洛严回禀道:“王爷这是伤风了,不过还好,如今高热已经退下去了。”
谢云程听到他说这话后紧锁起眉头来:“不过是伤风而已,竟如此厉害吗?”
洛严接着说:“王爷天生体弱,即使是伤风都有要了王爷性命的可能。”
谢云程听到他这话后勃然大怒:“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跟孤说过?”
洛严听到他那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后抬起头来,他以为摄政王身体孱弱这件事满朝文武皆知呢,没想到如今关心他的不过只有这小皇帝一个人罢了。
就当谢云程发怒质问洛严的时候,床那边传来了宣凤岐微弱的声音:“陛下……”
谢云程听到这阵声音之后连忙回头,他迈着步子一路小跑到宣凤岐身旁,宣凤岐的头发散着,乌黑的发丝铺在枕上,他喝药喝得脸色有些红,只是他的皮肤仍有那种抹不去的病态的白。此种场景就连鬼怪志异中描写的雪妖都及不上。
谢云程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刚想说什么,可是当他看到宣凤岐那一刻心跳忽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