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时怿刚才问的话,高声补充道:“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光着身体走出这家裁缝店!”
两分钟后,所有人都多了一位同患难的伙伴,彼此艰难对视一眼后颤颤巍巍拿起了桌子上的针线。
于此同时,桌子的末端。
时怿看着对面的祁霄。
祁霄看着他。
“……”
……什么倒霉同伴。
半分钟的沉默后,时怿认命地捏起了桌子上的针。
他皱着眉在桌上成堆成摞的布料中翻了翻,抬眼睨了一眼祁霄,抽出来一块夏威夷风碎花布,隔着两米宽的木桌在空中很没耐心地比划了两下,就拿起剪刀开始裁。
图案够花,能挡一挡缝纫的错误,而且就算款式做的简单,和纯色相比也没那么容易显得不堪入目。
很好。
等他裁完了料子,一抬头,见祁霄正支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他动作,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
他抬眼盯着祁霄,手里的剪刀一下一下把边角料剪了个稀碎,眼神冷冽,仿佛祁霄再不动手那把剪刀下一秒就要落到他脖子上:“……祁先生。”
祁霄唇边挂着几分戏谑的笑,他扬起眉,和时怿对视:“嗯?”
没有要动手做衣服的意思。
“……”
时怿顿了两秒,利落地扔了手里的剪刀。
他往椅子里一靠,垂着眼冷冷看向祁霄:“……”
行,那一起裸着。
祁霄看着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短笑,黑眸里意味不明。过了几秒,他抬手从布料里抽了一块全黑的,拎着冲时怿晃了晃,筋骨修长的手指在那块布料衬托下显得血管明晰,看得出十分有力。
“这个颜色怎么样,喜欢么?”祁霄半真不假地问。
时怿的目光在那块全黑的布料上停了两秒。
这个颜色,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丑东西应该都不会出太大差错。
他收回视线,听祁霄问:“时先生是打算给我做个什么样的衣服?”
“……”
时怿顿了一下,不冷不热地回答:“最简单的款式,别预期太多。”
周围的人在长桌周围来来回回,并不熟练地拿着软尺和粉笔测量同伴的腰围肩宽,力图做出一件能看的衣服,忙得焦头烂额。
这边,时怿和祁霄两人谁也不看谁,甚至软尺都没动过一下。
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对着布料恹恹皱眉的时怿听到对面椅子吱的一声被推开。
祁霄站起身,绕过桌子走了过来:“劳烦,站起来一下。”
“……”
时怿顿了一下,站起身,掀眼看向他:“怎么?”
祁霄冲他示意:“张开胳膊。”
时怿盯着他看了两秒,从祁霄手里抽出那块黑色布料:“我来。”
祁霄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捏着布料围着自己绕了一圈,掐着某一块递还给他。
他勾着唇角接过料子,目光在时怿脸上停了两秒,说:“多谢配合。”
一上午很快过去,女主人在午饭前准时到来。
她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对着众人做出的丑东西感叹道:“不错,你们的技术都有所提高。”
女主人一路绕到了长桌末尾,满怀期待地探出头,看向时怿和祁霄给对方做的衣服,表情狠狠地抽了一下。
时怿掀眼看向她,面无惭色。
“……”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女主人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好了孩子们,时间到了,现在和你的同伴交换给对方准备的衣服吧!”
祁霄看向时怿,微微弯唇,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很期待,时先生为我准备了什么样的衣服呢?”
时怿语无波澜:“我也很好奇。”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要把衣服先送出手的意思。
直到两分钟后,众人都已经交换完了衣服,朝他们投来目光。
女主人没什么耐心地催促道:“快点交换,我们还要去迎接国王陛下!”
时怿和祁霄抬眼看向对方。
“……”
过了两秒,众目睽睽之下,时怿扔给祁霄一件粗制滥造的夏威夷风碎花吊带,祁霄反手送了他一条歪扭成致的蕾丝边小黑裙。
“……”
众人缩起脖子,感觉屋里的温度凭空下降了好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