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就充满了咸咸的阳光和惬意。
她一哭,立刻让人觉得这条小咸鱼实在是遭受了生命无法之重,不然连咸鱼如她,怎么会都忍不住哭了?
总归,宋导觉得许烟最近的状态很妙,可能是开窍了吧。
他指挥人收拾场地,今天的拍摄就到此结束,晚上没戏。
然后,宋导就眼皮一跳,回过头,他看见已经很久没跟许烟有交集的谭逸维,随着许烟的步子去了操场旁边的小树林。
许烟有在小树林练剧本的习惯,这大家都知道,也没人爱好特地跟着人去看还是怎样。
谭逸维去了,而且表情有那么点奇怪,宋导就让助理跟张鞠提了一嘴。
过了会,张鞠跟满身肌肉的熊蓝过来,跟着也进小树林了。
*
树林里。
许烟在脑海里回忆下午拍完的那一段戏,她在复盘,于是肢体、眼神也在跟着同步比划。
她对下午的戏不是不满意,而是觉得还能更好。
复盘途中,忽然听到一声“咔嚓”轻响,是脚踩碎枝叶的声音。
许烟回头,就看到那里正愣愣站着的谭逸维。
许烟瞥了他一眼,瞬间什么练戏的心情都没有了。
现在看见这个人,她只觉得恶心。
许烟收了东西,绕过他,准备往出走。
“许烟。”谭逸维出声喊她。
许烟步伐不顿。
谭逸维转身几步追上她,拉着她手臂,略带焦急地看着她。他这次来,是有事想用她。
《乾坤》是部大戏。
必火。
他要进组,离不开她的支持和帮助。
许烟被他触碰到手臂皮肤,只感到一阵呕吐和恶寒。
谭逸维的拉和戏中喻池的拉法不一样。
喻池的拉手腕,是松软的,恳求的。而谭逸维则是直接拽,非要让人臣服于他的想法不可。
这让许烟恶心极了。
她回头,眼光如刀般凝视着谭逸维,语气冰冷:“你要怎么?”
谭逸维仿佛被她的满眼嫌恶刺到了似的,手中力道不自觉松了点。他盯着许烟,好半晌,才低声下气,保持理智道:
“那天是我误会你了,许烟,你别生气了。”
那天?哪天?
许烟这几天经过的事实在是有点多,她已经快要把当时跟谭逸维决裂的“诱因”给忘了。
看着许烟一副还得费劲想想的表情,谭逸维嘴角绷直,内心被轻蔑忽视的躁怒快要冲破理智的束缚,他脸色渐沉。
他道歉,向一个女人道歉。他谭家长子,谭氏未来的继承人,这是第一次向别人道歉,也是最后一次。
而对方居然把他给忘了?!
还忘得一干二净?!
谭逸维怒愤交加,不能相信。怎么会有人把他忘得这么快的?这才几天?!
过了须臾,看见许烟脸上略显无害的茫然,谭逸维觉得。
也许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不一直是个馋他颜值和腹肌的花痴?还能一朝一夕就忽然变了?
谭逸维撑起扭曲的微笑,解释道:
“那天我看到你在篮球场,看了一眼我们就走了,还以为你对我和沈雪优拍戏生气了。”
“是我误会你了。”
他给了许烟提示,并且希望她能识趣,给她个台阶就赶紧顺着爬下来。她不是很喜欢他,很舔他么?
他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复合。
许烟脸上倏然露出恍然明悟的表情,原来是那次。
见她神色没刚才那么冰封万里了,于是谭逸维握着许烟的手便松开。
许烟拿回了自己的手,看着胳膊上被握出的一圈红痕,心道:
谭逸维连声对不起都拉不下脸说,反反复复说是“误会”。
那他的“道歉”,还真是“有诚意”呢。
许烟一反谭逸维预期中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地原谅他,极其警告性地刀了他一眼,语气冷漠:
“那次我就不计较了,以后你离我远点。下一次再惹我,我就不可能是只动动嘴皮子了。”
许烟这话说得是真的,就凭他上辈子对她做的那些恶心事,许烟觉得找人暴打他一顿都不过分。
见他似乎愣住,没什么话可说了,许烟迈开步子,准备往出走。
谭逸维原本的期望落空,不解且气愤:她是真的放下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下?!不可能,她装的!
他瞬间又拉住了她,脸上的风度终于维持不住:“许烟,你不要不识抬举。”
向你低头是我最后的底线。
欲擒故纵,过犹不及。
要是玩过头,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没意思了吧?
谭逸维直视着许烟,半是提醒,半是施舍。
许烟挑眉,虽然没听到谭逸维的腹诽,但以她对此人的了解,把他那猪脑里面想的狗屁不通的逻辑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她道:
“我不要不识抬举?不然呢?”
谭逸维张张嘴,还没想到怎么放狠话。
许烟扬眉一笑:“不然你就跪下来求我?”
谭逸维只觉得血蹭蹭往脑子里灌,只想让这个人知道他的愤怒。
他抬起另一只手,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动作,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胸背骤痛。
回过神,他已经被许烟撂翻在地了。
“我说过,下一次我就不是只动嘴皮子。”
“谭逸维,你别再来惹我。”
“我警告你。”
倒站在他正上方的许烟的声音冷厉落下,她轻嗤着俯视了他一眼,转过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