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个能看得见咒灵的普通人,咒力微乎其微。”五条悟说。
晚上,桃崎如愿做了个梦。这次他梦见一片白雪茫茫,刺骨的寒冷即使穿再多衣服也无法抵御。轰隆声响起,一回头他就看见朝他奔袭而来的滚滚白雪,是雪崩。
他跑了许久才堪堪跑出雪崩的范围,但眼前仍然是一片白,白的寂静白的无声,难言的孤寂与恐惧袭上心头。
桃崎大概明白了,这只咒灵诞生于人们对雪与雪山的恐惧。
看来还是只能梦到这么抽象的情绪,梦不到实际的记忆。桃崎有些失望,刚坐下来摆烂,眼前的景色再次发生变化。
这次是第一人称,他的眼前是白天走过的城市。“他”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走着,直到一个女孩叫住了“他”。
此时的六月还很年幼,双腿仍然健全。她称呼咒灵为漂亮姐姐,想叫她一起来玩扮家家酒。
也许是这只咒灵孤单太久了,她真的去了。但是其他同伴都看不见她,其他人从不解到嘲笑,最后害怕地抛开了。
孤身一人的六月笑容灿烂地对她说:“只剩我们了,我们一起玩吧!”
视角再次变化,桃崎又回到了一片白茫茫中。这次天空下着大暴雪,什么也看不清。咒灵只是站在暴雪中抬头望着天,直到一个女人顶着风雪逐渐逼近。看她古朴的猜错,桃崎猜测这段记忆大概来自遥远的过去。
女人看见咒灵眼前一亮,急忙跑过来,绊了一跤,跌倒在雪地上,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却再也使不出力气。最后还是咒灵走了过去。咒灵只是走过去静静地看着她。
“你真美,是住在山里的雪女吗?”女人仰面躺在雪地上,伸手想要触碰咒灵脸上的雪花。
女人的手青得吓人,桃崎尝试性地伸手碰了一下,居然真得碰到了实体,冰冷的温度明显已经死期将近。
女人的手被整个冻了起来,重重地垂落。她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举起另一只手取下发髻上的绒花试图插到咒灵的头发上。咒灵似有不解,这次并没有阻止。
“我的丈夫把我丢在了山里,我以为我会孤独地死去,但最后我遇到了你。”女人温柔地说,“谢谢你。”
女人与咒灵全都消失了,飘雪也逐渐消失,最后只余下一片白雪茫茫。一个人坐在白雪地上,安静地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不见。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白色仍没有变化,声音没有再响起。桃崎试图自己发出声音,但声音很快就被吞没了,听不见回声。
强烈的孤寂袭上心头,巨大的恐惧让心脏惴惴不安。
猛地睁开眼,桃崎坐起身捂着眼不敢睁开,他竟然觉得一片黑暗非常安心。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看着花花绿绿的被子慢慢放松下来。
一个人待着实在令人害怕,桃崎抱着枕头敲响隔壁弟弟的房门,没有响应。他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直到他爬上弟弟的床,建斗才醒了过来。
“你干什么?”建斗迷糊地问。
“今晚挤挤一起睡吧。”桃崎抱着枕头躺了下来,挨着热源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第二天一早,一觉醒来的桃崎建斗发觉床上的另一个人,直接挨着墙壁坐起身,为什么哥会在这?
过了半晌才想起来昨晚上哥好像半夜爬上了他的床,说要一起睡。
“再睡儿吧。”青实迷糊地扒拉着热源。
“哥,我今天得去训练。”建斗说。
没有回应。
八点多的时候,建斗的手机一直在响。桃崎青实醒了过来,坐起身顺手接过电话。
“你这小子怎么训练迟到!散漫也要有个限度吧!”
“抱歉我马上叫他起来。”青实说。
刚挂断电话,建斗就坐了起来。
“你醒了啊,快起来吧,你队友都打电话过来了。”青实说。
其实早就醒了只是硬生生躺倒现在的建斗沉默了一下,问:“昨晚上怎么了?为什么跑我这来。”
“就是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青实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需要我就过来,不需要我就一脚踹开。”建斗想起小时候他们俩还是一起睡的,后来哥以他长大了需要独立空间为理由把他赶了出去。
“你这话怎么怪怪的。”青实嘀咕了一句,抬手揉揉建斗的脑袋,“我怎么会不需要你呢,你可是我弟弟啊,我一直都需要你。”
“走吧,快去洗漱,被让你队友久等了。”青实说。
把弟弟赶了出去,青实又霸占着他的床躺了下来,盯着白色天花板看了半晌赶忙闭上眼,看来余韵还没消失,他现在根本看不得白的。
等青实下楼的时候,建斗已经离开了。桃崎一低头看见了桌上的便当问:“建斗是不是忘记带午饭了?”
“哎呀还真是,这孩子怎么慌慌张张的。”妈妈说,“刚才下楼的时候差点撞到墙壁。”
“我送去吧,千鹤要不要去哥哥们的学校玩?”青实问。
“要!”只有八岁的小妹妹兴奋地举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