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话告诉你,我大哥早就不喜欢你了,要不是我大哥默许的,你以为我能会那么大的胆子。”
此刻完全忘了反抗的许知微惊恐的瞪大眼睛,嗓音里掺夹着拔高的冷怒,“你在胡说什么!我夫君才不会这样!”
她自小和池宴认识,自认在没有一个人能比自己了解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就算他在不喜欢自己,也绝不会让自己胞弟对自己做出凌辱之事,所以他肯定是在说谎!!!
但这一刻的她,又格外的期盼着他的到来,盼求着他能来救自己。
“我怎么是在胡说,我只不过是在实话实说,嫂子怎么就接受不了,大哥不但说要把你送给我,还说。”池淌笑得恶劣,像个高举着镰刀的刽子手说出世间最残忍的话。
“说他早就后悔娶了你那么个出身平平,连个孩子都生不出的女人,要不是当年祖父非逼着他娶,他才不会娶你那么个贪慕虚荣,见识浅薄的女人,还说他早就厌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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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雨连绵到了城外十里处。
穿着蓑衣,正收剑回鞘的池宴的心脏没由来传来一阵刺疼,仿佛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正发生着难以挽回的严重事态。
那天晚上因为查到了那货贼人的下落,为防止他们连夜转移,导致他都没有来得及和她说最近几日不会归家,也不知道母亲是否转告给了她,免得她担忧。
宋眠擦了飞溅到额头上的血水,汇报道:“大人,那伙贼人的老巢就藏在山里,其余的各个关口都派了人把守,保证他们出来就能一网打尽。”
池宴习惯性地问起,“夫人呢?”
宋眠愣了愣,随后说道;“他们说夫人前几日去寺庙祈福了。”
池宴不在做声的垂睫敛眉,等事情结束后,若是她还没回来,他便亲自去接他的妻回来。
他的妻,只是想到这个称呼,连呼吸都不受控制的急促沸腾起来。
并迫切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
檀香萦绕的佛堂里,正欲行凶的池淌的后脑勺处猛地传来一阵巨疼,紧接着身体一软,两眼一翻的晕了过去。
手上举着一块砚台的许知微惊恐地双手双脚发软的将他推开,随后又胆怯无措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发现还有气,又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下着雨的外面。
天早已暗了,这处佛堂本就人少,难怪他敢有恃无恐。
坐在地上好一会儿的许知微等自己的手和脚不在那么软,才把自己被扯烂的衣服套在身上,咬了咬牙,不顾雨大,趁着无人的夜色迅速往院子里跑回去。
本就难走的小路下了雨,又是在不见一丝光亮的漆黑深夜里。
许知微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可即便摔得在疼她也不敢停下,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她连脚步声都不敢踩重,生怕惊扰到任何一个人,也害怕她们见到衣衫不整的她,从而将她认定成深夜耐不住寂寞在外偷野汉子的女人,将她扯了去浸猪笼。
所幸今晚上寺庙里的人都去看了热闹,夜深又落雨,没有人注意到瑟缩得跑在雨幕里的她。
回到房间里,把房门从里面拴上后的许知微彻底没了力气的瘫在地上,止不住发抖的牙齿咬着手腕才不让自己哭出声了。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遭遇到这样的事!!!
她甚至不敢去想,要是自己没有用砚台砸晕他,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就得要一根白绫吊死,以全了所谓的贞洁二字。
可是凭什么,她一个受害者凭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感到羞愧的去死。
做错事情的人根本不是她,为此感到羞耻的人也不应该是她。
直到天亮了,浑身酸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许知微才从冰冷的地面上清醒过来,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衣柜,解下完全湿透了的衣服,又点燃了火,将它们全部给烧干净。
好像把它们烧掉了,昨晚上恶心的噩梦也会离她远去了。
等做完一切后,许知微才打开窗户通气,拖着冰冷的身体缩回了干净的被窝里,摄取着仅有的一丝温度。
渐渐地,她听到了隔壁屋棠梨起床的声音。
“夫人,昨晚上我们回来得太晚了,担心会打扰到你睡觉就没有来找你。”棠梨敲了两下门,见没有回应,以为是夫人还在睡,没有想多的推门进来。
可是一连叫了几声,夫人都仍是没有回应,走到床边的棠梨不放心的伸手探了许知微的额头,顿时被那过热的体温给吓到了,急得不行地朝外喊道,“不行,夫人发了高烧,得要赶紧送回山下去。”
许知微听到棠梨的声音,迷迷糊糊中想要睁开眼,可她的眼皮好沉,身体又好软,软得连一丝力气都抬不起来。
随后她又听到了另一道脚步声步履焦灼的走了进来。
是池宴,来他接自己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