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连输五局。
樱树上的帝江看得直摇头,发出“啧啧啧”声音。
神鸟帝江,赤如丹火,喜爱唱歌。
它曾飞到三十六重天在嬴政的窗前唱过歌,嬴政没有将其赶走,它胆子便大起来,把这棵樱树变成了它的专属歌台。
白影知道帝江在嘲自己棋艺不精,她坏笑道:“春日明媚,正是飞禽走兽发情期。陛下,帝江仗着您不懂歌声寓意,看似在唱歌,实则一直借此在跟您求偶。”
帝江:“……”
嬴政不怒自威:“此鸟,按律当斩。”
帝江吓得飞走。
白影视线追随帝江,看那显得笨拙的飞行姿势,好心大声提醒道:“帝江你该减肥了,知道的是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头猪在天上飞。”
空中的帝江身体狠狠一抖。
棋盘之上,黑白两色的棋子错落有致地排列,它们或聚或散,或攻或守,宛如一幅精心布局的战图,诉说着无声却激烈的较量。
这第六局下来,白影瞌睡虫干翻脑细胞,她哈欠连天,将棋盘往嬴政面前一推,给自己腾出位置,伏于木桌上,以肘为枕,秒睡。
赢政没唤醒她,拿起一旁的书翻看。
他笃志好学,生前总嫌时间不够,每次巡游车厢里竹简塞得满满当当。
他严于律己,行政事务无论大事小事都亲自裁决,甚至用“衡石”计算处理的文书,每天有明确的定额,不完成定额不得休息。
嬴政沉醉书香,落樱栖满身却不觉。
白影一觉醒来,对面的人已不在,只放了个长方形木匣在棋局上。
应该是嬴政给她留下的。
陛下人还怪好嘞,输了还颁发安慰奖。
她打开木匣,看清楚里面的东西,脸上期待的表情凝固了。
一张纸条,六个字,小篆写的。
是个口诀。
她拿起纸条刚念出前两字,身体仿佛被熊熊烈焰由内而外地点燃,每寸肌肤炽热难耐,汗水如雨下,无法缓解这如火焚身的煎熬。
她慌乱丢掉纸条,不再想这六字,身体立刻得到缓解,飞快跑掉。
“哟!老大遛弯回来了!”正在搓衣服的狗尾巴草见到白影,双手更加卖力,一脸求夸。
白影熟络摸了下他的脑袋,保证道:“放心,粪水管饱。”
小蜘蛛一手端着盘子走来,脸上颇有成就感,“老大,尝尝我新出的美食。”白影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嚼着嚼着味儿不对劲,全部又吐出来。
“你是不是想恶心死我,继承我遗产?”
小蜘蛛面露窘色,食指对戳,戳啊戳,低头道:“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不小心把自己的午餐加了进去,一时分不清是哪一块了。”
“再说你有啥?妖精夺你的舍还得补充营养进行二次发育。”
白影拿出锤子,一锤子下去,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没有什么是一锤子解决不了的。
梅山里,成精的品种繁多。
美食家蜘蛛精、家务小能手狗尾巴草、吹牛大王喇叭花,小说家野百合、歌唱家百灵鸟等等。
大家没有智商的差异、没有物种的鄙视,融洽地生活在一起。
作为公认的梅山山花,白影就是在这种团结、和谐、友善的环境里混大的。
紫金兰新芽探春,翠色轻吐。
白影在地里除杂草,边拔边和冰棺里的人聊天。
“大哥,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嬴政!就是那个扫六合,并天下的始皇帝。”她的眼神如秋日阳光,温柔而炽热,充满对对方的崇拜。
“始皇帝明明那么那么帅,那么那么威仪,流传下来的画像怎就,额,画师太损了。”
她像颗炒熟的豆子,喋喋不休,嘴上没停,手上也没闲,草清除干净后,回头一看,距离冰棺有点远了,来回搓干净手上的泥土,她走出结界。
一出结界,她撞见一名背靠石头的少女。
哈!是棵修炼成形的仙人掌,此刻她正在拔着身上的刺,汁液随她拔出的刺溅出。
怎么还自残呢?
白影走过去开导她,告诉她生命可贵,珍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