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同样的方法,从盐泽里陆续撬出了五块黑鳞,上岸的时候,齐暄简单看了一眼,除了他们撬出来的这些,盐湖里在闪光的地方还有好几处。
***
回到营地,齐暄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刚才激动到热血沸腾的时候不觉得冷,现在稍稍冷静下来,再被风一吹,委实是感受到了许明洲说的“温差大”。
两人迅速去裹了件厚衣服,齐暄给火堆添了些柴,温妍烧水冲了两杯感冒冲剂。
刚才他们淌了水又吹了风,必须得预防一下,在高原上感冒可不是什么好事。
热水下肚总是能暖人心肠,喝完之后齐暄感觉自己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好起来了。
他们围坐在小桌板前,打着灯,一起研究了一会儿,但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这个黑鳞应该与他们要找的蛇有关。
看着看着,齐暄的眼皮就不自主的想要阖上,他开了一天的车,现在十分困倦,眼看着,光是坐着就已经快要睡着了。
温妍发现他有些精力不济,想让他先去睡觉,尝试着叫他:“齐暄?”
被她这么一喊,齐暄忽然就惊醒了过来,活像一个在课上打瞌睡,然后被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有些迷茫和手足无措。
“今天我守上半夜,你先去睡吧,到时间我再叫你。”
齐暄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好意思啊,今天实在是有些累,我先去眯一下,待会儿来替你,你自己多注意,要是有什么事立马叫我就好。”
温妍点点头,看着齐暄走进帐篷去,她才又继续研究那些鳞片。
四下寂静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非常慢,无聊如斯,她竟生出了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来。
她想看看这鳞片能不能用来制香。
可鳞片不仅形状和贝壳差不多,就连特性也和贝壳差不多,同样都是头的这方顿顿的,最厚也最硬,尾的那方圆圆的,最薄却也最锋利。
要想把这个东西磨成粉,那可得费些功夫。
不知不觉中,时间的指针走到了三点,又过了几分钟的样子,齐暄掀开了帐篷的帘子从里面出来。
“温妍,你去休息吧。”
温妍很惊奇,齐暄竟然能在没有人叫他的情况下,自己准时准点地在三点钟醒过来。
“你怎么自己醒了?”
“闹钟。”
齐暄冲她摇摇手机,然后去拿水壶倒了杯热水,坐到了温妍对面。
闹钟是他进帐篷之后定的,他担心温妍会不叫醒他,自己一个人守一整夜,所以保险起见,就定了个闹钟。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反正他猜对了,温妍真的没打算叫醒他。
她觉得齐暄一个人开车太辛苦了,虽然她不能帮忙分担这个重任,但她可以多留出些时间给齐暄休息。
见温妍还是没动,齐暄催促道:“快去睡吧。”温妍才放下鳞片起身去了帐篷里。
齐暄接过她的班,拿起一片黑鳞,又开始研究了。
这些鳞片长四厘米、宽三厘米左右,不像是普通蛇类身上会出现的,难道盐湖里还生活着一条大蛇吗?
可是高浓度的盐水里,生物如何能活下来。
再一个,就算真的有蛇,它的鳞片又为什么会分散在各个地方呢?
还藏在盐泽里,那是不是能说明,这条蛇已经存活了很多年了,它换下来的鳞片落在湖底,然后被不断结晶沉积的盐覆盖住,才成了他们看到的那样。
齐暄喝了口热水,转念一想觉得也不对啊,蛇蜕皮不是一整张一整张地蜕吗,而且很薄,还有些许韧性。
这鳞片怎么会是单独的一片,还那么的坚硬。
除非……
除非这鳞片是从蛇身上拔下来的,而不是它换下来的!
而且,这真的是蛇鳞吗?
……
齐暄越想越想不明白,有些烦心,放下鳞片,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六点了。
天蒙蒙亮,稍稍能看得清了,齐暄围着营地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温妍撒的香粉也都还在,并没有被风吹走。
他不由得再次感叹,这香粉的附着力是真的强!
抬了凳子,拿上照相机,坐到了离帐篷远一些的地方,在那里等日出。他打算把这美景拍下来,带回去给妹妹看,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一个人坐着,太安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良辰美景,没有音乐怎么行。
齐暄拿出手机调低音量放了首歌,是一首民国的小调。
这首歌是他之前在四川的一个小城里旅游时,在街边偶然听到的,小城的名字他一时忘了,只记得好像说是苏东坡的故乡。
柔和的女声伴着琵琶的清脆明亮,似乎在将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向旁人娓娓道来,用来配这朦胧的天色再合适不过。
***
六点的时候,太阳刚刚露出一个头,金红色的阳光撒在戈壁滩上,给这荒沙孤地平添了几分韵味。
“温妍!温妍!快醒醒!”
尚在睡梦中的温妍,忽然被冲进帐篷的齐暄叫醒,头脑还有些混乱,思绪也并没有那么清晰。
她打了个哈欠,努力地想睁开眼睛。
“怎么了?”
神色慌张的齐暄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就将温妍拽了起来:“营地周围出现了几只长着翅膀的黑蛇,正在往这边来,很危险,得快点离开!”
温妍起初以为他说胡话呢,毕竟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长着翅膀的蛇呢,打笑他道:“齐暄,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啊,哪有蛇长翅膀的。”
齐暄没答话,只是急忙拉着她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