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的确被吓了一跳。

虽然不是为了这个问题本身。

但他也的确被吓了一跳。

通常蝙蝠家的成员习惯的言语间的交锋试探那都是你来我往，深不见底，不拉扯个几番往往难觅真意。

毕竟哥谭么，懂得都懂。

随便哪个反派，彬彬有礼的你自会防范对方除了武力是否拥有其他武器，比如语言就是其中一例。

而遇上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疯子就更不用多说，那得是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小心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

可那些看起来野蛮粗鄙的也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就有什么比他们本身看起来聪明得多的阴谋就藏在那些伪装的浅薄背后。

但除了一些意义明确的不正常人士，像是小丑多半为了老蝙蝠，毒藤女大多又环保上了，企鹅人则注意下权势金钱的流动等等这些刻板印象外，杰森难得碰到如此直来直去简单粗暴的言语表达方式。

就连在和自家人说话的时候都没这么直接过。

或者说凯恩之前也不是这么个节奏。

你给我留个话柄，我故意露些漏洞，对方是没发现还是故意装作没发现，踩上漏洞或者拆穿陷阱有没有别的目的。

都是一言一行内要思考的问题。

虽然凯恩这家伙的伪装本身就不太走心，但也没有像此刻这样，以一种彻底开摆的决绝架势把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全撕开了，然后堂而皇之地把质问一拳锤到你脸上。

令人在惊吓之余更加感到茫然。

所以也不能怪杰森下意识只回了个单音节。

“啊？”

说真的，他一点装傻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不太适应这么直球的节奏，有点没反应过来，尤其在这人明明前不久也在和他们敷衍地虚与委蛇着。

……不是，他这个新兄弟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拐弯的？

他不懂啊？

但显然凯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深谙“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真谛，他只是又翻了个白眼，加深了自己话语中的做作意味。

显得更加阴阳怪气了。

“啊对对对，你们没有自己私下进行什么联系，只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让你们知道达米安离开我单独行动了。也更加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让你断开了自己小队的行动，要来确认一下我的安、全，虽然通常我们把这个词说出来就证明有什么不安全的事情发生了，但提姆绝对还是好好的，哦，可能被他的兄弟单独留下来继续干他们两人的活受到了一些心灵创伤——”

但下一秒凯恩就一改这个奇怪的强调，翻脸的速度简直和他脑回路里拐弯的角度大小有的一拼，以一种公事公办极为冰冷的声音道：“所以我们直接跳过反正迟早瞒不住就先拿这个语言漏洞和个体行为试探一下的前置部分，提姆出事是你特意告诉我的，否则我不信你想要隐瞒会故意留这个话柄给我，既然确信瞒不住那么我猜他整个人乃至自身存在性都出了点问题，我没法确定。但达米安绝对和你们直接联系过这点我们都知道从你出现在门口就瞒不了了，所以之前他得知的部分情报我也不用再和你们重复一遍，此外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以及不该知道的？”

不，我现在想知道还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

杰森木着一张脸听完了凯恩的这一整段发言，稍微缓冲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