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南作为谢家主脉子弟,哪怕并无灵根,但在谢家的地位依旧不低,就算离开谢家,走在城内,谁人见着不恭恭敬敬地称一句,谢公子。
真还从未被人如此当面贬低过。
何况体修性野,脾气也多暴躁,十分容易被人激怒。
哪怕谢知南如今还未学成,但体修的脾性却也是染上一二。
谢水央拉住想要冲过去同男子算账的谢知南,神色不虞地开口:“敢问阁下是?”
“剑阁弟子,封兴。”
剑阁同谢氏一起镇守北洲的山林,一南一北遥遥相望。
原先还好,如今的确是各怀心思,甚至颇有想要独占山林的意思。
是以剑阁弟子同谢氏如今说来,也多有不合。
“我当是谁,原是剑阁弟子。”
谢水央护着谢知南和谢枝梨,本想将此事赶紧揭过,谁知晓刚才还没做声的谢枝梨不知为何信步闲庭地走到了她同谢知南的面前,将他们二人护在了身后。
“说来,你们剑阁弟子,好像很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妄议别人家事。”
封兴扫了眼还不及腰高的谢枝梨,他没同小孩吵架拌嘴的兴趣,拾了剑便想走。
只是手刚握剑,就被遥遥而来的箭矢定在了原地。
封兴看着差一步就要扎到自己脚的箭簇,又看了眼持弓的谢枝梨:“你们谢家这是何意?”
“并无何意,阁下要走,是否得先同我弟弟致歉。”谢枝梨拦住谢水央,一脸冷漠地开口。
“我弟弟今年不过才十一,虽无根骨,但也入了体修的路子,五年之后的四洲大比,我弟弟能否领我谢家子弟参赛,那是我谢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们剑阁弟子在这儿说三道四,辱我谢家子弟。”
男子神色依旧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入了体修的路子又如何,就是无根骨的废物。”
“小姑娘,你对废物这个词这般敏感,不会也是个废物吧。”
谢枝梨抬眼瞧着他。
他恶意地目光并不加以掩饰地落在她身上。
谢枝梨自认自己不算个好脾气。
何况,她也是个脾气暴躁的剑修。
“我就算是个废物,收拾你,也绰绰有余。”谢枝梨弯着眉眼,慢条斯理地一笑,柔弱精致地眉眼里藏着几分杀意。
封兴只觉得谢枝梨是在说大话。
他本不欲理会,拿着剑便想离开。
只是这次刚走出一步,他便被剑气逼退,还未反击,身子就轰然被击倒在地,砸在了一副桌椅上。
握着剑的手疼得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剑鞘落地,埋入桌子的残肢里。
他抬眼,就瞧见了小姑娘抬着那只秀气的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
“剑阁弟子,好像也不过如此。”
封兴被疼得说不出话,谢枝梨却是弯着眼,恶劣地笑了起来:“阁下这般喜欢说人废物,想来应当也很喜欢当个废物吧。”
话音落地,封兴就听见自己的手腕传来了腕骨碎裂的声音,他疼得惨叫连连,只能瞪着谢枝梨以示自己的愤怒。
他都看在她是谢家人的份上,放了她一马,不与她计较,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长得柔弱软糯的小姑娘,下手竟会这般狠厉,丝毫不顾及他是剑阁弟子。
他这只拿剑的手,说废就废。
这腕骨一碎,虽是能被接上,但起码三月不能握剑。
他心心念念期待了几年的四洲大比……
“还敢这般瞪我。”谢枝梨居高临下地歪着脑袋看他,轻轻慢慢地温柔一笑,“你说说,现在谁才是废物。”
说完,她伸脚踢了一下他手边的剑。
剑是剑修的命,她这般动作,同在折辱他并无什么区别。
封兴冲冠眦裂地瞪着谢枝梨,好似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才能解自己此时所受的侮辱。
“一个剑修,连剑都握不住,甚至还败在一个废物的手下,你说你是不是就连废物都不是?”谢枝梨说着,自己倒是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了,你们剑阁弟子虽是废物,还没什么教养,但我不是,我这人呐,善良又心软,虽然被你先欺负在先,但我作为东道主,却是不能这般无礼的。”
“这包灵石,足够你离开沧州城,去外面寻个医修替你接骨了。”
说完,谢枝梨将灵石丢在他身边,收了脚。
男子赶紧翻身握住了被谢枝梨踢远的剑,甚至就连被踩碎的腕骨都顾不上。
“你……”
面对男子滔天的恨意,谢枝梨依旧挡在谢水央和谢知南的面前,她笑盈盈地接上了男子后续还没出口的话:“我等着了。”
“还有,我叫谢枝梨,你报仇时,可别寻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