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便不说了,”宁暮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大哥,我是来向你道歉的,那些毒虫可都是上好的药材,没想到那么不听话,竟然跑到了大哥的房间里,真是对不住。”
“这是我从民间找来的土方子,那些毒虫啊虽然恶心,可是入药之后听说可以活血通筋呢,大哥可以试试,没准能治好你的双|腿。”宁蓁笑着说道。
江晚听出她语气中的调侃,俏脸顿时冷了下来:“这么好用,你怎么不自己喝了?”
“当然是为了孝敬大哥,”宁蓁脸上划过一抹冷笑,毫不掩饰眼底的嘲讽,“晚妹妹,要不你替他喝了?”
碗里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便毒不死人,也能让人难受好一阵子。
宁蓁可真是太讨厌了!
想起那些丑陋恶心的毒虫,江晚就觉得反胃,又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的胆子突然膨胀起来,捏着宁蓁的嘴巴把碗里的药灌了进去。
她的动作极快,宁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懵了,接着就是剧烈的反抗,“嘭”的一声药碗摔在地上,瓷片四分五裂,黑乎乎的药汁溅了一地。
宁蓁弯腰干呕,眼底划过一抹怨毒,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团火堵住,又疼又痒,连发出声音都极为困难。
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待她?!
宁蓁简直气疯了,偏偏这时候宁暮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轻飘飘的说道:“秦叔,让下人把这些收拾了吧,碍眼。”
秦叔利索的将碎瓷片收走,连同地上的汤汁都被洗刷了一遍,宁蓁干呕了好一阵子,胸腔里像是火烧似的难受,嘴边和脸颊也很快肿了起来,一碰就是火|辣辣的疼。
地上已经被打扫的一干二净,江晚像是没事人似的,乖巧的猫在宁暮身后,好像刚才那粗暴的手法根本不是来源于她。
宁蓁张着嘴说不出话,拳头狠狠地攥紧,长长的指甲嵌入手心,硬生生的刮出两道血痕来。
跟在她身后的婢女大气不敢喘,刚才那碗药,明明是给大少爷备的,现在大小姐却是自己受了,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
宁暮也懒得理会她是否受伤,漫不经心的转过了轮椅,回到了房间里。
毫不客气的关门。
宁蓁被堵在门外,脸色阴沉。
房间里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江晚乖巧的站在一旁,眼神飘忽着,时不时的偷瞄过来一眼,小脸上写满了心虚。
她最近的胆子是有些膨胀,不过那也是因为她觉得宁暮不会怪她,就像上回她自作主张把宁轩推到了晋王怀里,搞臭了他们的名声,宁暮都没有怪她。
还有大黄和大黑它们的事,宁暮也没有凶她。
江晚觉得这次应该也不会,但瞧着宁蓁蓦然变丑陋的嘴脸,她有些后怕和心虚。
还好变丑的不是她,她不止一次听说过某小区的某某,因为身体残缺或是颜值下降,直接被赶出家门,沦为比她还惨的桌上肉。
宁暮应该不会那么介意吧?江晚偷偷瞄他一眼,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站稳,立正。
她一直都很乖的。
“很讨厌她?”宁暮问。
“是很讨厌她,谁让她在你房间里放毒虫,还想把那些药给我喝,她的心肠都是黑的。”
江晚想不明白为什么宁暮会放过她,好像根本不愿意跟她计较,明明侯府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对他也很凶。
她不想活得那么委屈,谁要是欺负她,她一定会想办法欺负回去。
“那你现在出气了?”宁暮眼底带着笑,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衬得他格外秀气近人,江晚盯着他看了好一阵,莫名想起她的两脚兽来。
宁暮居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像极了他的两脚兽那样的好看。
江晚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声说道:“她变丑了。”
宁暮失笑,怎么在她眼里,变丑竟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宁蓁脸上的异样,过不了半旬就会消下去。
不过他很高兴江晚敢这样反击,至少以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也不会再默默受委屈。
这时江晚却抓耳挠腮的不安起来,她磨蹭着走到宁暮面前,低着头,小声问道:“宁暮,如果我有一天也跟她一样丑,你会不会把我赶出去呀?”
宁暮顿了顿,看着她脸上浓浓的担忧,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你嫌弃我吗?”他看向自己的双|腿,“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站起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江晚摇摇头,抿唇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