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暑了?”傅砚寒眼中满是疑惑,呆呆地重复着这句话,脑海里似乎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
“对。所以才会呼吸不畅,至于发烧和流鼻血……”简梵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病历翻了翻,目光在上面扫了扫,随后抬头看向傅砚寒,眼神中带着一丝锐利:“你最近是不是又去接触流浪猫了?”
“什么?”
“经检测,你感染了汉坦病毒,也可以叫流行性出血热。这是一种鼠疫,如果接触带病毒动物的排泄物、分泌物,比如接触了被污染的食物、水源,或者在被鼠类污染的环境中活动,病毒就有可能经过破损的皮肤或黏膜侵入人体。”简梵说得很详细,表情严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把病历一合,推了推眼镜:“考虑到你经常去奇怪的地方救助流浪猫,感染这种病毒的途径还是有的。”
“哈?”傅砚寒听到这,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但是我每次回来都消过毒了……
“呵。”
简梵轻笑了一声,就准备离开:“下次再小心一些,毕竟你的免疫系统脆的跟纸一样。这医院也算是不白来,毕竟这种病一般容易被误认为是普通感冒。如果完全不救治的话,还是有一定病死风险的。”
傅砚寒觉得对方的语气多少有点阴阳怪气。不过他并不在意,反而笑了笑:
“那我可以出院了吗?”
他还有点惦念留在会场的江星。
“还不行,你的症状比较严重,需要介入药物干涉。具体的让你的医生跟你说,我先回科室了。”
简梵离开后,傅砚寒躺在病床上,一时还有些难以回神。
原来只是……感染了什么?他没记住……总之,他只知道,他不会死。至少暂时不会。
傅砚寒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看了许久,才松了口气,最后一把扯下了氧气罩。
“现在就出院。”
……
江星回到了别墅,继续画场景图。
傅砚寒既然有工作要忙,他也没了什么闲逛的心思,干脆就回去继续干活。
江星拿起画笔,在纸上轻轻勾勒着线条,专注地投入到创作中。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画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画面,将这些画面一点点转化成笔下的场景。江星提交的证据审核还需要时间,现在急也没用。
他摇摇头,只是专心的画着。
过了不知多久,别墅的灯按时亮起,江星才发觉,天原来已经黑了。
他又把复赛的参赛作品调出来,看了又看。
指尖忍不住碰上屏幕,被屏幕的热意烫得稍微颤了颤。
“……嘿嘿嘿,这也太帅了……”他注视着屏幕里的那张脸。画里的人,神情疏离中又透着股莫名的温和。
其实这幅画的灵感源自傅砚寒,虽然五官画得并不相似,但那神态却与傅砚寒如出一辙。傅砚寒坐在他旁边好几天,看着他创作,却丝毫没有察觉。想到这里,江星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臂弯里。
露在外面的耳尖红红。
好吧,也幸好对方并没有发现……不然这种事情,多少有点羞耻。
在这静谧的夜晚,他就这样静静地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让思绪在画中自由地翱翔……仿佛脱缰的野马。
他想起了傅砚寒。
唉,那家伙总是说一些会引人误会的话……咳,也可能不是误会。没准他真在借着说台词的机会,暗戳戳的对他表白呢……就是那个白表的有点不太吉利。
江星美滋滋的想着。
虽说傅总那人不像是什么喜欢搞什么暗戳戳表白的样子……算了,不重要!
他又想起了江怀瑾。
比起那前半生过得一帆风顺的小王八蛋,明显还是自己更需要得到幸福吧?江星咬紧了牙关。呵,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退缩的……就算江怀瑾找上门来,他也要和对方碰一碰!
“江星。”
冷淡的声音有一丝失真,在耳边响起。
……不会真的找上门来了吧?!江星大惊失色,然后发现是自己不小心误接了电话。
吓他一跳。江星长舒了一口气,把电话举到耳边,沉声道:“什么事?”
“妈她去世了。我想这件事,还是需要通知你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江星愣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脑海中一片空白。
……
傅砚寒想要立即出院的计划并没有实现,原因无他——他手上还挂着吊瓶呢。流行性出血热确实是一种比较严重的传染性疾病,在确认他退烧以后,医生才准许他出院。
他离开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了。简梵又特地过来见了他一面,宽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宽心,没什么大事。”
“嗯。”
简梵欲言又止了一阵,最后还是开口:“平时多注意防晒……还有,江星,你不能一直瞒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