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研究所最底层，一整层都是所长的专属研究室。

廖明远平静的看着躺在研究床上一动不动的变异丧尸，语调无波无澜道：“丧尸升到四级很难，我可没本事帮你这只晋级。”

乔亚不置可否，耸耸肩道：“有什么关系，多吃点补补就能升了。我来找廖所长又不是为了这事。”

廖明远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很快恢复了平淡的面色，只是道：“听闻你在京城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怎么也没抓到你说的那个能解丧尸病毒的人？”

一提到这事乔亚的表情就瞬间扭曲到有些狰狞。

飞行器彻底报废的时候他并没有离开京城基地多远，当时光脑还能收到他特意留在京城基地的监视器传回来的画面。

从监视器里看到了完好无损的系统宿主时，他别提有多呕血了。

没觉本土普通炸药能炸死系统宿主和系统宿主连点皮外伤都没有差别可太大了，乔亚除了愤怒还有满心嫉妒，嫉妒木森那么好的运气得到系统，更嫉妒他或许从系统手里得到了数不尽的好东西。

乔亚嘴里用在廖明远听来像是乱码的语言骂了一通星际脏话后，深吸一口气重新裂开了嘴，道：“哈，老子可不是为了他才踹了林家的，老东西手底下的研究员也不都是废物，用那么多异能者做试验品还真让他们搞出来点东西。”

他划开光脑将从林家研究所拷贝的所有研究资料都传输到了廖明远的工作电脑上，又从空间钮里取出来几管药剂抛给他：“这是那群人搞出来的能暂时让异能者丧失对异能的掌控的药，目前只对一级异能者管用，那群废物死活提升不了效果。”

“资料我都发给你了，你自己找找哪些有用。接下来我要带它出去觅食了，暂时不会回来，你快点研究出对三级异能者有用的这种药，最好是想办法做成吸入式喷剂。”

乔亚准备带他这只宝贝丧尸去挑几个基地弄丧尸潮，攻破一个两个土著基地就能让它多吃点异能者晋升到四级。

等它四级了再让它带着最大的丧尸潮去进攻京城基地，到时候他再带上废除异能的药，就不信还不能搞死那个系统宿主。

似是想起来什么，乔亚又吩咐道：“对了，记得帮我修修我的飞行器。”说着说着他的表情又变得狰狞，“秦家那个死婆娘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把我飞行器射故障了，老子早晚收拾她！”

廖明远在他说出要带那只精神系变异丧尸出去觅食的时候，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就悄然握紧。

此时他伸出一只手来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状似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在你回来前研究出来你要的东西，而且你的飞行器发动机的原理是这颗星球现在的文明完全接触不到的科技，估计我拆都不知道怎么拆。”

乔亚歪着身子斜眼撇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在光脑上操作，将每台光脑出厂时都会配置的基础教育书籍中的初级药剂教材和初级机械教材翻译成他在这颗星球接触到的文字，然后再传到了廖明远的电脑上。

“给你传了两本教材你自己研究。”说完他语气里带上了威胁，“说好了等屏蔽期过去我会把你带到更高文明接触更高深的知识，但你要知道我们高级文明对废物可没兴趣。想要有更好的出路就要表现出更高的价值才行。”

廖明远再次推了推眼镜，脸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憧憬和隐隐的狂热，他保证道：“放心，有了教材我肯定能做出来你要的药剂。”

乔亚这才满意的带着精神系变异丧尸离开了海市研究所。

在监控屏幕上看到他的身影彻底远离研究所后，廖明远那浮于表面的憧憬与狂热便从他的脸上彻底消失。

他冷冷的盯了会空荡荡的监控画面，转过身也没去看电脑上的资料，而是去到了走廊，走到这层楼最里面的一扇门前，推门进去。

门后是一间有着华丽公主风的卧室，床幔撩起的公主床床沿坐着一个身穿粉白色蓬蓬裙的小姑娘。

如果没注意到小姑娘异常苍白且泛青的肤色，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和有着婴儿肥的小脸上蔓延的黑色血管，看到这间房间的人或许还会觉得这个画面梦幻可爱。

这里原本是一间十分简单没有什么装饰的休息室，后来廖明远亲手将这里布置成了女儿喜欢的风格，还在房间里堆放了许多可爱玩偶，可是他的婷婷却再不会甜甜笑着说‘谢谢爸爸’了。

男人伸手揪住身上白大褂的衣领，心脏泛起针扎般的疼痛，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廖明远每一次见到半丧尸化的廖婷婷，脑中都会重现他末世第二天回到家中时见到的场景。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副画面。

·

廖明远在国外留学时与同一研究小组的一位女同学日久生情。后来女朋友跟着他回了国，加入了他建立的研究所。

再后来，他们结婚生育了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

直至小儿子出生，妻子手总是颤抖，记忆力越来越衰退，时长会出现幻觉后，廖明远才知道，妻子家里祖上在她的国家是小有名气的贵族，而那个贵族之家盛产精神病患者。

他的妻子不幸遗传了这项家族遗传病，再也无法沉浸入研究中，所以她回归家庭，一心扑到了孩子身上。

妻子大多时候都是正常的，偶尔犯病的时候也只是会陷入疑神疑鬼，最多对任何事情都挑剔一点，因被幻觉影响说的话难听一点，并没有实质攻击性。

廖明远从前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看到了被妻子绑在床上，胸腹上的肉几乎被吃空的他们的大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