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是以山风的敏锐程度都没能察觉到的威胁,那前线的忍者们自然更不必说,于是由此就会产生另外一个更加基础的疑问——即,春马所戒备的所谓“威胁”,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呢?
或许正是因为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这种戒备究竟源自何处,所以才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凭空对未知的进行警惕不过是在制造不必要的恐慌。春马固然无法对自己的警惕妥协,却也绝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我不知道春马在情况绝对称不上乐观的桔梗山里施行这个策略时究竟遭受了多大的阻力,但我知道,那支他违背自己惯有作风而派出的信使小队,已经是他面对那未知的威胁所能准备的一切后备手段……而送走新人,最大限度保证有生战力的人员配置,也是他为了那片干旱的战场所能做出的最后一点保障。
……我相信他。
我相信他。
我相信的并不是什么别的……甚至都不是山风这头敏锐而忠诚的通灵山猫。
我相信的仅仅只是立早川春马这个人而已。
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多几重保障。
“诸君,可否容我一问——除却我们几个以外,是否还有其他人手正在赶往风之国战场?”
“有的,”青的嗓音穿透了船舱的木板,“前些日子,我曾在雨之国遇见过自来也大人……现在他想必也已经接到了三代大人的指令。”
我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而水门则是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
“不可把希望尽数寄于自来也大人。”他说。
“波风大人说得对。另外,”青忽然探头进来,他伸出一手扶了扶自己那过于宽大的船夫帽,于是帽檐下便露出了一双把警觉刻进最深处的眸子,“外面开始下侦查雨了……之前波风上忍的判断也是对的。”
一船舱的人便纷纷回过神来。
随着越发密集的雨声响起,原本平静而少有涟漪的水面逐渐活跃了起来,引得岸边万千生物的倒影也随之一同颤栗不已——与此同时,似乎又有好似雾气一般隐晦而缥缈的查克拉汇集于天空,在河之国这寂寞的空气里沉默而迅速地……弥散开来。
一如雾气般阴险,一如雾气般难缠。
缓缓呼出肺中的浊气,我站起身来行至船舱门口,一手把面具取下放置在青的手里,一手又从他的头顶拿过那顶船夫帽。
“交给我吧,论玩水我比你在行,”我笑了一下,“更比那些玩沙子的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