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杀了你?”目阑的声音很冷,看见光脑被这人动手脚的那一瞬间,他真的起了杀心。
只是这人身上的疑点太多,目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因此他克制住一刀割断这人喉咙的冲动。
“怎么会?”这人说,“就算是你不记得当年的事情,那些个老东西那么紧张圣殿的线索,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他语气笃定道:“你不会让我死,至少没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之前不会。”
目阑说:“不让你死,不代表不把你交给军方。你杀了那么多人,你以为今天你逃的掉?”
谁知,这人听完目阑的话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像是癫狂了一般,笑得浑身克制不住直抖动。那贴着刀刃的脖颈,因为抖动而割出了更多的伤痕。
对方笑得喘不过气,目阑看着那脖颈上的伤越来越深,皱着眉将匕首收回。
“那些杂碎……也能称得上是人吗?”
他笑了很久才消停,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再次崩裂开,现下又在汩汩流血。或许是疼得厉害,一句话断开许久,才接上后半部分。
对方又问:“当年灯塔熄灭,你最恨军方的人,怎么现在满口军方军方,难道这身衣服已经把你牢牢套住了吗?”
最恨军方吗?
目阑怔住,他只记得自己厌恶军方的人,记得很多复杂的说不清的情绪,记得自己不想让蓝母星的那些人莫名其妙就被迫中止了生命。“恨”这个字太深刻,目阑觉得自己没到这个地步。
“你还记得娄铭吗?”
目阑平静地看向对方,对方因为自己听见这句话后毫无反应而苦笑了两声,他听见对方说:“我也是糊涂了,早就知道你不记得的,还偏要问一句。”
对方问:“我能知道你现在还有哪些记忆吗?”
“凭什么告诉你?”
听见这句话,目阑脑中警铃大作。这人看着伤重,但好歹是个异能者,刚才还在他眼皮子底下使小动作。要是不防备着,又被使用了记忆探知,目阑恐怕真会不顾后果杀人。
“美人啊美人,你真是太谨慎了。”对方无奈地说。
接着,他当着目阑的面,点了三下他自己的额头,而后他的眉心处冒出来一个小能量团。
他将能量团引出来,呈到目阑眼前:“我的记忆。”
目阑不是异能者,所以他无法判断这个能量团的真假。他正想出声质疑,便看见能量团猛然蹿起来。
这时后退已经来不及,目阑眼睁睁看着那东西飞向他的额头。
“你……”
目阑只觉着脑中乱糟糟的,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对外界最后的一点感知,是他听见这人说:“你先慢慢看记忆,我得好好疗伤,不然真死在这里可太不值当了。”
最开始是眼前一片漆黑,目阑听见了很多声音,有脚步声、枪声、和哭闹声。他想动却动不了,这才反应过来,此刻是别人的回忆,他是以别人的视角来感受这些事。
等眼前逐渐亮起来后,他看见身体的主人在杀人。能量团四处飞散,碰到能量团的士兵全部当场死亡。
不多时,宽阔的草原上只剩下一个存活者,他用枪指着目阑:“娄铭,你就这么喜欢当亚伦的狗?”
刚被人问过这个名字,目阑当然没忘记。他回忆一圈,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印象。
再加上娄铭是异能者,除了那个长发男人,目阑不记得自己在蓝母星还看见过其他异能者。
“杀叛徒还需要犹豫吗?”
另一道声音在目阑身后响起,或许因为这是娄铭记忆,所以目阑听见这个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正是刚才提到过的——亚伦。
娄铭毫不犹豫杀死了那个人,然后目阑感到他踉跄了一下,眼前的视野晃得厉害。
亚伦一边鼓掌,一边赞叹道:“很好,不愧是我选中的人。要我说,周耀那边所有的异能者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个。”
“我受伤了。”娄铭说。
“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就是最好的疗愈师,我给你放几天假,好好给自己疗伤。”亚伦说完话,他转身便上车离开,没有再顾及娄铭。
看着消失在草原边际的车辆,目阑听见娄铭发出了一声冷哼。接着,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你给他当刀,他可就真没把你当人。”
这声音是从旁侧传过来的,娄铭转头去看,目阑的视野也跟着挪动过去。原本听见声音,目阑还只是有些惊讶,看见了说话的人,他直接愣住。
站在娄铭面前的人是目阑自己,这时候他还没有兽耳,也没有兽尾,看着就是一个和别人一样的普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