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阑先生,还是让他和棱炚少校一个帐篷比较好。”刘丽雯知道了目阑不是军方的人,改了称呼,不再喊他“长官”。
同为Omega,刘丽雯知道和Alpha睡在同一个空间里,是一件很不安全的事情。哪怕两个人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愿,可信息素是具有诱导性的,要是睡梦中不小心泄露出来,容易酿成大祸。
“不行。”目阑再次拒绝,他说,“是我说要保他,我现在要兑现我的承诺。”
角木犹豫着开口:“美人,你们孤A寡O的,不太合适吧。”
目阑眉头一松,这才想起来他们是异性,在他们眼里应该注意避嫌。可目阑倒是不觉得和这士兵呆在一起有多危险,没必要去规避这个。
“还是放棱炚帐篷里更好。”角木又说。
难道他们孤A寡A在一个小空间里就很好吗?棱炚现在后脖颈还有他的标记,有他的标记就应该在他的领地里,和别人挨那么近算什么事?
要是还染上别人的气味……目阑想到这里,只觉着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弄脏的愤怒感。
目阑没有说话,摆明了不愿意改变主意。
棱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开窍了,他随手抓了个壮丁:“帮我把帐篷搭宽些。”
吩咐完后,他走到目阑旁边,凑到目阑耳边说:“三个人一个帐篷,可以吗?”
“你不嫌挤啊?”目阑却觉得棱炚的想法太奇怪,明明只需要两个人挤一挤的事情,为什么要变成三个人一起挤?
“不嫌。”棱炚说着,竟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声和那次在书房中意味着嘲讽的笑不同,目阑感到浑身都酥酥麻麻的,对方温热的呼吸扑在耳朵边缘,惹得那一块的温度抑制不住上升起来。
好端端的,这个人笑什么?
目阑想着,看见前方一堆人还在看着自己和棱炚,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看够了没?”目阑不悦地出声。
警方的人和士兵们自然是不敢说什么,只有角木敢出来触霉头。
“美人,好像是你们非要在我们面前暧昧不清的吧,我们也只是随便看了看而已。”
这语气听着还有些无辜,目阑冷下脸,骂了一句:“滚!”
最后还是依照棱炚说的,他们三个人在一个帐篷里过夜。在等待士兵们把帐篷拓宽的过程中,目阑在外面随意转了转。
后半夜这一通折腾,天边都已经开始露白。晨间最容易起大雾,目阑穿梭在丛林间,有一瞬间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还在蓝母星。
可下一刻他便清醒过来,蓝母星的雾不是白色,而是吞没了无数生灵的深灰色。
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靠近,目阑转过身,看向跟过来的棱炚:“我和你的兵不一样,不需要你这样时时保护。”
“疗愈师说,你的身体还没养好。”棱炚说。
走近了目阑才看清,棱炚手上拎着一个保温水壶。拧开盖子后,里边散发出一股药材的清香。
棱炚把水壶递给目阑:“他发给我的方子,你尝一口?”
“你知道,我身体上的亏空是因为什么造成的吗?”目阑接过水壶,却没有喝。
棱炚答:“不知道。”疗愈师很有医德,涉及到病人的私事,他闭口不提。
目阑放下心来,抱着水壶喝了一口。大多药材都是苦的,可这汤尝着不算太苦,咽下去后还会回甘。
他不抗拒这个味道,正打算再喝两口,眼前骤然出现一颗糖。
“压一压苦味。”棱炚的嗓音响起。
其实这药汤压根用不上糖,目阑本来是要拒绝,可一想着拒绝了或许就吃不上棱炚的糖了。于是他没有吭声,任由对方将东西放到他的掌心。
糖只有拇指大小,到了目阑的手里还是热的,残留着上一个人的体温。他握成拳,将那一点温度紧紧包裹。
“为什么阿莫斯他们不知道你是异能者?”对于这一点,目阑做过很多设想,后来他觉得与其自己猜,不如直接开口问。
“抱歉,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棱炚的回答,目阑想过很多种,唯独没想到是这个答复。
“你已经在我面前暴露过,难道你不怕我告诉别人?”
棱炚笃定:“他们不会信。”
一个是才从蓝母星带回来未知底细的人,一个是他们“知根知底”的敬仰者,要是换位思考,目阑可能也不会信。
这个问题问不出答案,目阑换了一个:“你于军方,是敌是友?”
棱炚听了话,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久久没有言语。后来他再看向目阑时,眼睛里装着很多目阑看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