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明知从冰湖掉下去九死一生,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意识消散前他眼前晃过走马灯,若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阿姐,姜成昭和姐姐的情谊他看在眼里,若有来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愿二人修成正果......
宋阙环顾左右:“或许只有皇帝死了,原主才会考虑回来。”
江楼月哂笑:“你已有取死之道。”
宋阙:“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任务要求帮助阮姿尔成就皇后之位,但现在中宫有主,想完成任务只能换个皇帝了。”
江楼月:“也可以废后。”
宋阙:“......那是我姐。”
江楼月气笑:“我还是你祖宗呢。”
宋阙不敢吭声了,态度却并未因此转变。
僵持间,江楼月忽有一计:“罗闻道是朝廷重臣,只要不是负罪辞官,皇帝看在他两朝元老的份上,大概率会给一个名誉官职,只要你和皇后从中撮合,这件事十拿九稳。”
“有了这份保障,即使没有罗怀玉罗家也能屹立不倒,至于子孙后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
怕宋阙觉得她不近人情,江楼月又补充道:“何况罗怀琦是被迫嫁人,如果有机会这个皇后之位她未必稀罕。”
她将出宫遇到姜成昭之后的事系数说了一遍。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成全他们就当实现原主遗愿了。”
宋阙为难:“这事难度系数不亚于搞死皇帝啊。”
江楼月:“......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死遁可是时空局的拿手绝活啊。
两人会心一笑。
宋阙:“听皇帝的意思,姜成昭这次回来表面上是侍疾,实则是为了接替高讷手中兵权。”
江楼月:“事成之后皇帝极有可能卸磨杀驴,我们得早做准备了。”
听她语气紧绷,宋阙故意打趣:“阮姿尔怎么叫你圆圆啊?哪个圆,圆头圆脑圆肚皮的圆吗?”
江楼月气不打一处来:“一元复始的元啊!”淦!
-
宋阙回京第一站就是皇宫,本以为回府虽晚但爹娘都盼着,谁料车驾停下却发觉府门紧闭,颇有将他扫地出门的意思。
宋阙:“???”升迁的圣旨还在兜里揣着呢,回自己家反而吃闭门羹。
看门的小厮趴在门缝里瞧见他,将门掩了条虚缝:“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宋阙提了两袋北方特产,问:“这是干嘛呢?有惊喜?”
小厮不知所谓,一味将他往里推:“周家来人了,差点跟老爷打起来,少爷你快去看看吧!”
宋阙跑去前厅一看,小厮所言不假。
赵氏被罗家除名后在周家也没讨到好,连带着周拾也被骂野种,周伯为扬言“有他没我”。
赵氏心直口快,说他现在就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周家的香火还得周拾来延续。
雷区蹦迪的后果就是,周伯为亲手打断了周拾的腿,狞笑道:“记住,你儿子残废都是你害的。”
赵氏凄厉地嘶吼,咒骂他:“周伯为你不得好死!你残害兄弟是要断子绝孙的!”
回应她的只有路人异样的目光。
事已至此赵氏早就想抛弃周拾另寻出路,转念一想不如借此回罗家哭惨。
罗父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意她进门。
但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赵氏泼妇一样赖在街上,骂罗父不做人、黑心肝、见死不救。
罗父没办法只能把人放进来,本想散财消灾,给点钱打发了,岂料赵氏一口咬定和罗父有夫妻之实,要罗父给他们娘俩一个名分。
罗母早就看她不爽,大耳瓜子招呼上去:“你瞎说什么!”
因此,宋阙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两个扭打在一起的贵妇人。
他凉飕飕看了眼杵在一旁干瞪眼的爹,呵斥下人:“养你们吃干饭的,夫人被人打了也不知道帮忙?”
无外乎指桑骂槐,罗母身边两个贴身嬷嬷得了命令,箭步冲上去,一个拉开罗母,另一个扬起巴掌对着赵氏左右开弓。
她们倒是乖觉,生怕先动手又惹得罗父怜香惜玉,这会巴掌抡得虎虎生风。
实际上罗父这么个官场老狐狸,遇到赵氏就是拧不清,可能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
罗父刚想和他商量:“要不先把你堂弟的腿......”
宋阙揣在袖子里的圣旨“意外”滑落,他俯身去捡,高声道:“哎呀,陛下恕罪,臣一时手滑。”
罗父眼神顿时清明:“这是?”
宋阙随手将圣旨丢给他,罗父颤颤巍巍地展开,老泪纵横:“臭小子,圣旨是能随便摔的吗!”
也顾不上什么白月光黑月光了,捧着圣旨就要去书房供起来。
变脸之快,令人唏嘘。
赵氏起身想追,被两个嬷嬷按下死死堵住嘴。
宋阙远远地问:“堂弟怎么处理?”
罗父:“以后家里你做主!”
赵氏眼里的光彻底熄灭。
周拾早就没了从前在罗家狐假虎威的气势,瘫在地上,撑着上半身爬到他脚边,谄媚道:“哥,你救救我!我给你当牛做马!”
宋阙笑意不达眼底:“傻弟弟,谁会救一个想杀了自己的人呢?”
周拾慌乱解释:“我没有!我没害你!”
宋阙吩咐人将他们丢出去,丢的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回不了京。
他俯身掰过周拾的脑袋,轻声道:“我知道,但你有害人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