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沉静率领骑士团包围在领主府外的团长利用府中布置的魔法阵判断形势,对每一个情况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与前赴后继的骑士缠斗的刺客们逐渐合拢,试图突破。绞蟒和风系大魔法师对视片刻,她们的魔力在刺杀和突进中消耗过多,突围一般是由擅长冲锋的战士负责。
一直保存魔力的伊莫·奥多扛着重剑上前,猛冲、挥砍,如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一般舞着重剑冲锋。
砍在盾牌上的每一剑,都能令骑士手腕震痛甚至丢下盾牌,有的骑士攥紧盾牌抽剑格挡却被巨大的力道带得跪下去、被砍翻在地。
他如同出笼的猛虎,凶狠地扑杀猎物。合围的骑士包围圈被他硬生生砍出一条缝,被涌过来的骑士围上将他包围,却又被他狂舞的重剑砍得连连后退。不知道是谁高声喊着“退后!退后!”,又在一声明显的砍断脖子的动静里消弭,直到他方圆两米之内再无任何一个人站立,他才在周围人胆战心惊地注视下将重剑扛在肩上。
等待棕熊回复的城邦主人对此一无所知,她不知道杀机早在今晚就已经展露。
比她原想的要早上更多。
而当棕熊说出那句“我和你们中京有着极高的默契,都选择了今夜发动进攻”时,公爵只觉天旋地转。
是铺天盖地的攻击,密密麻麻地从天上落下。无数的飞行兽人托着手持轻弓的小型兽人从密林中飞出,与之而来地还有很多搭配作战的三三成组的兽人小队。
迅速展开的盾阵阻挡住了箭羽的攻势,还不等箭矢落完兽人的冲锋就已经到眼前,一切发生地迅猛无比,矫健的兽人趁着盾兵抵挡冲锋而快速跳下落在士兵头顶,趁还没有反应过来迅速收割后第一时间抓住低飞兽人的爪子逃离战场。
人类军队的反应也并不逊色,他们有序地进行防御,箭羽在盾阵保护没有对士兵方阵造成太大伤害。
在慌乱后面对猛突前来的兽人骑军,他们也很快挡下了它们第一波冲锋。
跳下来突袭的小型兽人造成了不少麻烦,但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只是…在行军路上、在卡朔佩帝国的版图上,他们竟然遭遇了这样规模的兽人军队?
紧抓着佩剑的德亚斯里森面色阴沉,看向还在涌出兽人军队的密林,心里泛起一股狠厉,什么样的白痴会这样勾结兽人?
她所率领的肯诺亲军,还没有和从肯诺领地出发的魔法师军团汇合,现在她麾下的除了一些低魔法天赋的战士和骑士,剩下的全是普通士兵!
同样的冲锋,再来一次、两次尚还能抵抗住,可是普通士兵的体能本就远不如兽人,恢复能力也远不及对方,没有足够的魔法牵制和兵源补给,这要怎么打?更何况负责后勤的军团还没跟上!
她咬紧牙,率领骑士团负责阻断敌人的进攻,尽最大努力保留有生力量。
该死的,要是让她知道是哪个愚蠢的杂种泄漏了消息,她一定要砍下对方的头拿来做香炉,拿来祭奠死去的人!
不止是她,当离开法阵后,阿弥娑还扶着兽人的手臂没有站稳,利剑就已经近乎挥砍到脸上,被兽人—赫肯迅速抬臂阻挡,欺身上前扭断了脖子,公爵才猛然回过神来。
不愧是巴克帕大帝。
在法阵投影里还和蔼可亲笑容满面,却早就布置好了杀阵要一举捅破人类帝国的围墙,不止设置了军队拦截前往边境的德亚斯里森,还在帝国的中心—中京发起了数起刺杀。
在最应该是兽人禁地的中京,在各个大人的府邸之中由兽人小队发起的刺杀!
被赫肯拧断脖子的,赫然就是一个猫科兽人。与此同时还有数道攻击袭来,公爵抽出佩剑格挡,熟练地躲避攻击寻找对方的破绽,在又躲开一记凌人刀劈后砍下对方的头颅。
血液喷溅还来不及擦掉,就被赫肯按住两肩猛地跳起借柱子发力后弹出。
赫肯迅速将她抱怀里像飞箭一样撞出去,把好几个兽人撞得人仰马翻。
被禁锢着翻腾得比坐马车还难受的公爵:……
她觉得下次可以不用这种方式或者提前告知一声。
反应迅速的公爵挥剑连砍几下,就看见赫肯一脚把旁边的兽人脑袋踢飞,血液甚至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形。
她太阳穴跳了跳。
“女士。”阿弥娑忍无可忍,“请停止这种行为。”
赫肯困惑地看她一眼,乖乖地走过来站好,这场突然的刺杀已经接近尾声,护卫和骑士们蜂拥而上束捆住别的刺客。但它们很快就悄然没了声息,全部服毒自杀了。
不知道其他人府上,是什么规格的刺杀。
巴克帕大帝究竟和中京的谁暗中勾连,虚虚实实地接连进行数次刺杀,把中京搅得一团糟。
那个棕熊竟然有这样的耐心和魄力,它挑出来的这些兽人战士竟然有这样的毅力和执行力,完全颠覆人们口口相传的兽人“愚蠢”的形象。
是的,巴克帕是狡猾多智的,可那些普通兽人战士竟然也能够忍受漫长的屈辱和等待只为完成大帝的命令。
公爵原地沉着脸站了一会儿,没忍住,把手上沾的血擦在了赫肯的衣服上。
赫肯没有反抗,任由她反复地擦拭,直到指缝的血迹都擦干净。阿弥娑不由得回想起大帝那两个问题,心里古怪地涌起一阵酸软的感觉。
这个……赫肯?还蛮乖的?但是结侣……不不不,这也太荒谬了。
从小接受正统贵族教育、被老父亲看管从来没有机会去见识“花花世界”的女公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