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是。
辰胤认认真真写完最后一笔,指尖带着衣服上的水珠,滑过寂年后腰的弧度,再轻轻巧巧坠入水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寂静的小花园内回响。
辰胤静静地等着寂年说出答案。
寂年恍惚了片刻,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泡温泉太久了,头脑有些昏涨。
他刚才明明给辰胤问的是:信不信我。
无论如何,结合语境,辰胤的回答无非只有三种:信,不信,或者不知道。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我想你”作为回答。
应该是自己猜错了字。都怪这家伙,好端端的不愿意说话,非要在背上写字,弄得他那么痒,怎么可能猜的对。
但是辰胤写的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如果是“信”,笔画似乎有些少,“不信”却又 不像。
他应当是头晕了,这点都猜不到。
寂年有些愠怒:“猜不到你在写什么乱七八糟的。”
紧接着又带着责怪:“你为何不肯跟我说话?”
辰胤有些难办。
他猜想应该是师兄身上套着件衣服,衣服又太潮湿,影响了师兄的感官,所以才猜不到他写了什么字。
之前他可以在镜子上写字、在桌子上写字,但那是在师兄看得见的情况下。
现在为了防止发动他身上的禁制,师兄蒙着眼睛,也就没办法看到他写的字了。
他得快点想个法子,否则……
果然,寂年没了耐心,作势要离开。
慌乱下,辰胤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他笨拙地摊开寂年的手心,飞快在上面写道:“难听”。
掌心的皮肤更加细腻敏感,寂年猛地缩了手,握起拳头用力擦了擦手心被挠过的地方。
“你是抓痒的耙子吗?”
这是带着薄怒的责怪,可如今的寂年被黑色薄纱蒙着双眼,只露出挺而秀气的鼻梁,和眼睛底下被热气熏红的皮肤,抬头时隐约能见左眼下的朱砂痣。
责怪瞬间变了味,有了点嗔怪的意思。
辰胤觉得心痒痒的,不但没有认识到错误,反而还起了点别的心思。
他伸手碰了碰师兄的脸颊。这般滚烫的温度是他一只孤魂野鬼承受不住的阳气,他却觉得熨帖而舒服,一瞬间有种融化在其中也心甘情愿的冲动。
果然见那人不耐烦地抿了嘴,偏过头去,带水的发丝擦过他的指骨,凉凉的。
指尖的热度却还停留着,让辰胤产生出自己的血液在为止流淌的错觉。
迟迟得不到回应,寂年只好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既然作为长辈,自然还是要包容些小辈的冒失的,不能太斤斤计较。
于是他捏了捏掌心,重新又摊开在胸前。
“什么难听?说清楚。”
这么个台阶递过来,辰胤顿时心花怒放,如果他有犬类的耳朵,此时恐怕已经高高竖起在头顶了。
当然,他没有耳朵,就算有他的师兄也看不见。
辰胤连忙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手写:“我”。
想了想,又补充:“声音”。
“怕”“吓”。
连起来大概就是:我的声音难听,怕吓到师兄,所以不愿意开口。
寂年挑眉:“这算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