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是就是吧。
终究——
这苍玄是他们年轻人的苍玄。
——
沈思言盯着在他的洞天小院如入无人之境的宋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人哪里来的厚脸皮。
宋甲对此倒是适应良好,甚至还给自己到了杯茶水喝。
“我和你,应该不熟吧?”
宋甲道:“我离开云亭的时候,你还没入门,是不熟。”
沈思言:“那你现在赖在我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宋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不适合暴露在外面……”
他在迟昼海待了许多年,上过迟昼海战场的几乎都见过他。宋甲捏着杯子,他本就生了一张纯良脸,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犹为无辜,“不然我住长夏隔壁去?”
沈思言:……
“你可以试试。”
真当谢逢雪死的啊?
宋甲经他一点拨,瞬间想到了这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也觉得这个想法不太现实。
于是摊了摊手说:“你看,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净胡扯。
光沈思言自己就能想到十个八个给他弄个光明正大回来的法子。更何况,苍玄第一术法大师的徒弟,连个最基本的换颜咒都不会吗?非得顶着那张大家都认识的脸出来乱晃。
懒得跟他再掰扯这些,沈思言的话题换了个方向:“南边的事,她有叫你查吗?”
这个她显然指长夏。
宋甲摇头:“没有。”
沈思言沉思一瞬。
长夏目前能调动、她又能信得过的力量他大概都清楚,不是他,不是宋甲,藏锋山那几个和东境那些个都没动静。
看来她是真的不打算管海上的事情了。
这么信得过那位人皇姬盛么?
他和长夏就算不是两小无猜,那也勉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居然和八百年前就死了的人皇搭上了关系。
沈思言记得很清楚,云亭一脉的主要弟子都没参与过那场伐天壮举。
大约是左山主早就看到了那场败局。
宋甲在边上笑得纯良:“怎么?发现她有小秘密瞒着你,不开心了?”
沈思言老神在在:“这些东西神神鬼鬼,大约又是左山主帮她安排的。”
他勾起唇角,对宋甲笑得和善:“我们夏夏又厉害又讨人喜欢,左山主自然要多替她想想。”
宋甲:……
他冷笑一声,然后又喝了沈思言一杯茶水。
沈思言并没有乘胜追击,现在大家都是队友,没必要一直戳人痛楚。
“她还让你做了什么?”
宋甲看着沈思言的眼睛,并不说话。
沈思言嗤笑一声:“你别管十一年后我是谁,反正我现在是沈思言。”
他又道:“你要是不想告诉我,你现在来我这里做什么?”
宋甲撇嘴,就他聪明。
“她……”
宋甲斟酌片刻,组织要说的话语。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她想自灭。”
!
沈思言猛抬起头。
“仔细说。”
“她最近吩咐我调查一些事,东境、南境都有,我在东境替长夏办事时,息氏一族几乎对我予取予求,这很不对劲。”
宋甲忽然问沈思言:“你觉得,长夏在东境最大的底牌应该是谁?”
沈思言毫不犹豫道:“人皇。”
姬汀兰可是被她亲自养大的三师妹。
但是现在却是息氏一族更像是长夏的班底。虽说外人看来,息氏确实与长夏来往密切,但再密切的关系,也不应该像宋甲看到的息氏这样。
几乎是把自己当成了长夏的附庸。
沈思言瞬间想明白,长夏应当是和息氏一族达成了什么交易。
他沉吟片刻,对宋甲说道:“东境那边,我跟息家打过交道,息氏一族的老祖宗息疆一直对八百年前息芸前辈的死耿耿于怀。”
息疆和长夏是同一代人,按理来说,他才应该是目前息氏的掌舵人,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隐于幕后,不声不响。
“我同我师父闲聊时,他同我说过,离息疆远一些。”
钱相宜原话更难听一些,他说息疆就是个疯子,不知道哪天就会干出些什么事。
“但息氏有问题,并不能说明长夏有问题。”